賈環不曉得賈政心裡頭是這般想法, 狩獵一共有三日,今日不過才第一日, 雖然他也有幾分眼紅聖上那匕首,但是也知道自己的斤兩,隻能說勉力為之。得之我幸, 失之我命。
聖上一番話早已說得眾人心裡癢癢, 隻恨不得立即翻身上馬, 揚鞭入林,痛痛快快狩獵一場,在聖上麵前大出一番風頭。
聖上也瞧出了眾人臉上的急色, 尤其是老大、老七這兩個, 難得露出這等神色來, 索性一揚手:“去吧, 你們想來也是坐不住了。”
底下一群人笑開了, 笑聲爽朗,充滿朝氣。
不一時,人人翻身上了馬, 賈環騎的是一頭棗紅色母馬, 母馬溫順,但是速度卻比不得公馬。
賈環估摸著那管事的估計是覺得他人小,駕馭不得公馬,才讓他騎了母馬, 這也好, 橫豎他騎射上也不精通, 真讓他去騎公馬,反倒是為難他了。
徒蘅定一馬當先,率先跑了出去。
塵土飛揚,其後眾人也緊忙追了上去。
一時間,馬聲重重,鞭聲獵獵。
徒蘅軒卻不急著去,他勒著韁繩,視線在徒蘅鷺身後的一乾人上溜了一圈,在瘦小的賈環身上頓了頓,嘲弄地說道:“十六弟,你怎麼就挑了這麼一群人?就算是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好歹也挑些上得了台麵的,連個庶子都挑,可真叫十哥我大開眼界,早知道這樣,你就該來問問我,有十哥幫你掌眼,也不至於挑錯了人。”
徒蘅鷺身後的人都漲紅了臉,氣惱之餘又不禁遷怒於賈環。
徒蘅鷺抬起眼皮,帶著幾分傲慢地勾起唇角冷笑著說道:“十哥說笑了,十哥的眼光與我不同,我向來看人都是比較挑剔,不比十哥,交友廣泛,毫無顧忌。”
徒蘅軒眼裡掠過一絲怒氣,冷笑了一聲:“老十六這嘴巴還真是不饒人,今日,手底下見真章,我倒要瞧瞧,你挑的人有甚麼厲害的地方!”
他說完這句話,眼神惡毒地從賈環身上掃過,夾腿揚鞭而去。
賈環沒想到,自己安生呆著,居然還有禍事從天而降。
顧楚之雖然不喜他,但也對他很同情,拍了拍賈環的肩膀:“你放心吧,十殿下不會把你放心上的。”
賈環的嘴角抽搐了下,怎麼感覺,好像並沒有被安慰到。
徐圖岫不得不替顧楚之解釋一番:“楚之的意思是,十殿下今日必定忙於狩獵,定然不會針對於你,你大可放心。”
同樣一個意思,由不同的人說出來感覺就是不同。
賈環道了謝。
顧楚之撓了撓後腦勺,“不過,十殿下就算不記得,旁人也不定會去提醒他,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去打獵吧。”
他看了眼賈環的弓箭,見他的弓箭簇新,一看便知道他不擅此道。畢竟,這等時候,打獵要用的是常用的弓箭,而不是新的,常用的弓箭順手,相對來說準頭也比較高。
賈環點了下頭,徒蘅鷺掃了他一眼,道了聲:“莫要讓我失望。”
賈環嘴角勾起,“自然。”
他這話,反倒是讓顧楚之對他有幾分好感。
顧楚之拍了下賈環的肩膀,“好,就衝你這話,我顧楚之就認你這個兄弟了。”
顧楚之的力度之大,直接把賈環拍了個踉蹌。
若不是徐圖岫見狀,拉了他一把,賈環險些就直接摔下馬去了。
吃痛地揉了揉肩膀,賈環沒好氣地說道:“就衝你這一拍,我賈環差點兒就摔了。”
徐圖岫忍不住笑出聲來,拍拍顧楚之的肩膀,“楚之,你動手可小心些,下次沒了我拉環兄弟,你可就得給環兄弟賠禮道歉了。”
顧楚之苦著臉,“我這力氣是天生的,要是能控製,我娘也不必發愁了。”
打小,他就三天兩頭打壞東西,這在家裡還好,去了彆人府上,打壞了東西,難免要賠償人家。
“娶個媳婦就好了。”冷不丁的,一直沉默寡言的宋廣文出聲說道。
徐圖岫愣了愣,明了過來後笑得喘不過氣來,廣文還是一如既往的語不驚人死不休!
顧楚之怔了怔,疑惑道:“娶個媳婦就能控製好我的力氣?”
宋廣文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直接打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