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早就習慣王夫人的作風了,但念著彩霞好歹給她遞了回消息,便裝出一副嫉恨的神色來:“太太方才忙著,想來沒注意到我們這些人也是正常的。”
一番話夾棍帶棒,王夫人非但不生氣,反而還笑著點頭道:“姨娘這話說得倒像是有些酸。”
“對了。”王夫人撫掌說道:“說起來,也該讓人幫忙打聽打聽環兒的事才對,不過,要打聽恐怕也不容易,畢竟,環兒在那兒指不定沒幾個人認識呢。”
趙姨娘咬緊牙關,忍著氣,由著王夫人出了這口氣,這氣出在她頭上,總比等會兒出在環兒身上的好。
探春眼眶泛紅,強忍著鼻尖的酸澀,留得長長的指甲陷入掌心當中,她不能哭!若是哭出來,反倒要引人說閒話!
另一廂,狩獵歸來的車隊從郊外一直延伸到了城門。
榮國府的車子裡麵,賈政、賈寶玉父子二人麵麵相對,卻是都默默無言。
賈寶玉之前捧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痛,原本幾位皇子互相爭奪他,賈政還以為寶玉能夠借此機會入了貴人的眼,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卻不曾想,寶玉陰差陽錯去了十皇子那兒,最後還是看在榮國府的麵子上,才被七皇子點為伴讀,而賈環卻不知走的哪門子狗屎運,被陛下賜了表字,還親自點為十六皇子的伴讀。
雖然同樣都是伴讀,可是這二者的差距可大著,賈寶玉本來是十皇子那隊的,卻進了七皇子那兒,到時候其他的伴讀自然不怎麼瞧得上他,而賈環卻不同,他雖然是庶子,可卻是陛下親自點的,為著這身份,十六皇子怎麼也該對他看重三分。
想到這兒,賈政沒好氣地看了賈寶玉一眼,哼了一聲。
賈寶玉麵露愧色,不敢和賈政對視。
看到賈寶玉這副神態,賈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現在,那些人雖然嫉妒賈環的造化,但私底下卻恨不得有賈環這樣的子弟,對於賈政這種把珍珠當魚目,把魚目當珍珠的行為幾番嘲笑,賈政早已憋得一肚子氣了。
“你弟弟跑哪兒去了?”賈政到底念著這兒是在路上,為了榮國府的顏麵,沒有發落賈寶玉。
賈寶玉搖了搖頭。
賈環和他們不是同一路來的,這回去的時候本該一路回去,賈環卻不想和賈政父子擠在馬車裡,看著賈政的臭臉,早早就溜了。
“承吉兄弟,”顧楚之的手搭在賈環肩膀上,毫不客氣地直接叫了賈環的表字。
賈環這些日來也知道這人的性子,雖然莽撞,但卻是熱心腸得很,比起徐圖岫、宋廣文這兩個人精來,他更喜歡和顧楚之打交道,因此也不在乎顧楚之這等親近的行為。
“什麼事?”賈環淡定地吃著顧楚之車子上的乾果。
顧楚之四下瞧了瞧,才壓低了聲音問道:“承吉兄弟,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會武功?”
“啪嗒——”
賈環手裡的乾果都掉到地上了,虧他還想顧楚之這麼神神秘秘地找他,是為了什麼事,居然是為了問這麼一句話!
賈環捂著嘴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怪不得之前他到顧楚之的馬車上來的時候,宋廣文和徐圖岫二人的眼神那麼奇怪,原來是如此。
賈環搖了搖頭,“你想多了,我不會。”
顧楚之不信,他鄭重地看著賈環,認真地說道:“承吉兄弟,你放心,我不會到處說的。其實我早就已經發現了,那些什麼猴子,都是你為了隱瞞你的身手說的謊,我去瞧過那些獵物身上的痕跡了,都是一擊斃命,由此可見,你的武功已經深不可測。”
賈環:“……”
我沒有,我不是,彆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