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島口音說:“非常感謝你們給與斯普魯恩斯的禮遇,現在談談我們雙方麵臨的問題,我們需要索回一位同袍,你們需要安全保障,我們雙方有很多共同語言,其實是可以當朋友的,你說是麼?”
黃姚武說:“彆廢話,海底光纜是你們切斷的麼?先給我接上,再談彆的。”
寶島口音說:“海底光纜是我們切斷的,你們的電台也是我們屏蔽掉的,這是為了保障你們的安全,把人還回來,你們五個人會得到一萬美金的酬勞,這
是你們軍餉的很多倍,舉手之勞就能得到巨款,我想這個建議很值得考慮。”
高小波插嘴道:“一萬你打發叫花子呢,得加錢。”
黃姚武瞪了高小波一眼,後者嬉皮笑臉道:“我逗他們玩呢,這個俘虜千金都不換。”
“錄音。”黃姚武輕聲說,祝孟軍翻出錄音筆,雙方繼續打嘴仗,黃姚武的打算是錄下對話作為證據,但是對方很聰明,始終不提自己的身份。
傅平安覺得不大對勁,
他是看慣了各種美國大片的,美國軍人在全球到處插手,挑起戰爭,他們是經常實戰的軍隊,而且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就憑電影得來的經驗,也不能相信他們會拿美元來贖人。
一個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傅平安擰開手榴彈的蓋子,戳開保險紙,挎著槍出門,他沒打手電,站在黑暗中側耳傾聽,坑道裡很靜謐,任何細碎的聲音都會被放大,
果然有腳步聲,非常輕,不是傅平安這樣度過無數個萬籟俱寂孤獨無眠夜的人是無法聽到的,這讓他很害怕,要知道坑道係統非常複雜,想在短時間內摸上來很困難,至於大門是怎麼被打開的,他現在沒時間去想。
敵人在下方,轉過兩層樓梯就到,這是混凝土澆築的盤旋樓梯,牆壁上有孔洞,方便向下投擲手榴彈,傅平安來不及報告連長了,拉出手榴彈拉環投了下去,立刻蹲在捂住耳朵。
但是沒有爆炸聲傳來,這枚幾十年前的手榴彈也許是受潮失靈了,總之沒炸響,不過把敵人嚇了一跳,槍聲響起,是和八一杠截然不同的槍聲,噗噗噗的連射聲,應該是裝了消音器的效果,子彈打在混凝土壁上,碎渣四濺,這種情況下無法精確還擊,傅平安也隻能伸出槍來朝下麵摟火,隻求擋住敵人進攻的步伐。
這是他第一次對著人開槍,嚴格來說是對著有人的方向開槍,實戰和打靶的差距太大了,尤其是近距離作戰,打的就是經驗,對方不冒頭,傅平安隻能火力壓製,打的全是長點射,一個彈匣三十發幾秒鐘就扣完了,他幾乎是哆嗦著掏出實彈匣,好在練了無數次的肌肉記憶還在,拿實彈匣磕掉空彈匣,順勢卡上去,空倉掛機回膛,接著摟火。
很快戰友就出來支援了,潘興和高小波拿著自動步槍一陣亂射,暫時壓住對方火力,忽然下麵一聲巨響,氣浪撲麵而來,是那枚大爺輩的枚手榴彈遲了一分鐘炸響。
下麵頓時沒動靜了,大概突襲的特戰隊員被炸死了,但戰友們不敢貿然下去查看,高小波又丟了兩枚手榴彈下去,炸完之後,所有人的耳朵都暫時失聰了,腦子都震得嗡嗡的。
“炸透點,放心。”高小波大聲說。但彆人都聽不見,隻能靠手勢溝通,現在需要有個人下去看看,傅平安自告奮勇,端槍下樓梯查看,其他人在上麵掩護。
下到第二層,滿地狼藉,牆壁都被炸花了,但地上並沒有屍體,也沒有血跡,看來敵人的防彈衣等級很高,67木柄手榴彈靠的是鑄鐵破片,炸開來沒幾片,炸不死人很正常。
這是真刀真槍的第一仗,算是險勝,但沒人慶幸,他們都是沒經過實戰的兵,而對方很可能是在伊拉克阿富汗見過血的老兵,受過專業的室內近距離作戰訓練,想消滅他們太難了。
傅平安的手電光鎖定地上一堆子彈殼,黃銅色亮晶晶的,比自己用的步槍彈殼小很多,是九毫米手槍彈殼,剛才一陣短兵相接,雙方都在拚命傾瀉子彈,地上至少有一百多枚子彈殼,可見戰鬥之激烈。
現在他終於明白那些非洲兵為什麼把槍舉在頭頂開火了
雖然敵人被暫時擊退,但也暴露了一個問題,敵人知道我方的位置,潘興判斷說可能是無線電定位,通過我們的對講機信號摸過來的,島上使用的是民用頻段,毫無保密性可言,敵人又有懂漢語的人,所以黃姚武下令,立刻棄用所有對講機。
他們帶著俘虜轉移到另一層隱藏,黃姚武讓大家檢查身上的剩餘彈藥,居然隻剩下五六十發,倉庫裡子彈雖多,彈匣不夠,能隨身攜帶的子彈就少,手榴彈一顆不剩,倒是兩把五四都有三個彈匣。
“節省彈藥,潘興,還有什麼辦法和上級聯絡?”黃姚武臨危不亂,很具備一個優秀基層指揮員的素質。
“海底光纜要看是怎麼斷的,如果隻是簡單切斷,是可以重新連接的,隻是需要時間。”潘興說。
黃姚武考慮了一下否決了這個提議,水下作業較為困難,而且敵人如此狡猾,很可能在附近蹲守,他們抓我方一個人,就隻能交換俘虜了。
“其他辦法……我想想,隻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潘興眉頭緊皺,“敵人進行電磁乾擾,任何常規手段都失去了效力,唯有最原始的辦法,你們聽說過烽火戲諸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