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海島蛟龍(1 / 2)

好人平安 驍騎校 5377 字 8個月前

看著背上的五條龍,傅平安再一次情緒崩潰,五兄弟永遠在一起,而且就在自己的背上,從今以後,自己要背著哥哥們一起走完餘生。

床頭櫃上擺著電話機,傅平安拿起來撥家裡的號碼,撥不通,這是軍話,和地方通訊網絡是物理隔絕的,必須通過總機才能轉,他研究了一陣,撥通了總機,一個甜甜的女聲傳來:“首長,晚上好,這裡是總台,請問您要哪裡?”

“給我接一個號碼。”傅平安報出自家的電話號碼。

總台回答道:“對不起首長,您房間的電話未開通這項業務。”

傅平安說:“拿給我接東山守備區一號台。”

“對不起首長,您房間的電話不能外撥,隻能用於療養院內部通話。”

傅平安當場就把電話機從牆上拽下來摔了個七零八落,在房間裡來回走著,氣息越來越重,他很憤怒,很緊張,外麵的黑暗讓他感到恐懼和敵意,他要把自己隱蔽起來,伺機消滅敵人。

房間裡沒有任何武器,傅平安摔了一個茶杯,拿了兩塊鋒利的瓷片出門,這裡是燕山腳下的療養院,氣候宜人,地方開闊,兩個配手槍的陸軍士兵遠遠尾隨著傅平安,並不打擾他。

療養院很大,任由傅平安活動,但是當他靠近圍牆的時候,那兩個兵就過來了,先敬禮,客客氣氣提醒他:“班長,這裡禁止翻越。”

這兩個兵一個是下士,一個是上等兵,但是都要稱呼自己為班長,傅平安想到自己的軍人身份,情緒稍微平複,匆匆回去了,回到房間就開始嘔吐,嘔吐完了又拉肚子,上吐下瀉,痛不欲生。

外麵值守的士兵發覺不對勁開門進來,將傅平安送醫搶救,療養院醫護組給他打了一針就見效,隨即醫生打電話給負責傅平安的首長,報告自己的發現。

這個病人已經麻醉劑成癮,相信是在治療燒傷時注射了過多的杜冷丁導致的,而且還有較為嚴重的心理問題,典型的戰後心理綜合征,屬於創傷後應激障礙的一種,英文縮寫PTSD。

“病人會性格大變,情感分離,失眠,暴躁,逃避會引發創傷回憶的事物,我建議你們不要再繼續提及那段經曆。”醫生這樣說。

……

次日,淮門市和平小區五號樓,傅冬梅坐在樓下給兒子織毛衣,範東整理貨架,上午沒啥顧客,連打牌的都還沒來,忽然電話響了,傅冬梅隨手拿起來:“找誰?”

“傅冬梅同誌麼,這裡是北京,有件事通知您,八月份在搶險救災中失蹤的傅平安同誌有下落了。”

傅冬梅的心一緊,有下落了,是兒子的遺體終於找到了麼,在海裡這麼久時間,都被魚蝦啃得啥也不剩了吧,不對,如果是找到遺體,對方應該是很沉痛的語氣才對,怎麼這麼輕快。

範東扭過來頭來:“啥事?”

傅冬梅一擺手,示意老公彆插嘴,她接著聽對方說話。

“傅平安同誌被一艘朝鮮漁船給救了,過了這麼久才和我們聯係上,您也知道那邊國情不

一樣……理解萬歲嘛,總之人沒事就好……暫時還不能見麵,有個重要的授稱儀式……”

後麵這一長串,傅冬梅都沒怎麼聽明白,她的心思全亂了,掛上電話,抱住範東就哇哇的哭,把範東嚇了一跳,急忙問她啥事,怎麼問傅冬梅都沒說,隻顧著發泄情緒,好不容易哭完了,才說道:“平安還活著,全須全尾的。”

這下輪到範東哭了,喪子之痛,痛徹心扉,為了擺脫痛苦,他們清除了大兒子留下的一切痕跡,現在人又回來了,而且連傷都沒有,人世間再沒有比失而複得,死而複生更讓人驚喜的了。

“兒子啥時候回來?”範東問。

“沒說具體,好像還有個啥儀式。”傅冬梅說,他們從東山守備區走的時候,帶走了兒子的一等功勳章,就像範東生說的那樣,一條命換一塊鐵牌子,現在勳章可以丟給範東生當玩具了。

傅平安確實有個隆重的授稱儀式要參加,療養院的兵幫他熨燙軍裝擦皮鞋,臉上的胡茬也刮得乾乾淨淨,臨行前醫生給他打了兩針,確保他在儀式上不會情緒失控。

一大早傅平安就出發了,現在坐在長安街上八一大樓的貴賓室裡,他正襟危坐,不和其他人寒暄。

時間到了,禮賓人員引導授勳人員進入坐席,叮囑他們上台的時間,台下官兵軍容整齊,氣氛莊重熱烈,上午十一點整,十八名禮兵正步入場,持槍佇立兩側,儀式開始,全場齊聲高唱國歌,一位軍委副主席宣讀了主席簽署的中央軍委授予榮譽稱號命令,另一位軍副主持儀式。

第一個上台的就是傅平安,他聽到了專屬自己的榮譽稱號,海島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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