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後,終於有人來提審,兩個警察一邊吃著包子油條,一邊給他做筆錄,傅平安說我是樹人的教官,半夜來找學生的,我不是盜竊犯。
“胡扯,你是望風的!”警察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
一輛熟悉的GL8開進</p派出所,是皮校長來領人了,過了半小時,他和周建良被帶到派出所的院子裡,地上是一個裝滿鐵質物件的麻袋,民警讓周建良扛起來試試,周建良試著抬了抬,搖搖頭,說抬不動。
“沒吃飯啊你。”警察嗬斥道,指著來報案的民工說:“你來試試看。”
那民工精瘦,但越是精瘦的人越有力氣,他果然順利扛起了麻袋。
“走兩步。”警察說。
民工隻走了幾步就撐不住了,將麻袋從肩上撂下來,腰酸背痛。
“你都走不出十米遠,他怎麼就能背著走十裡?”警察提出質疑。
“我們親眼看到他背著這個麻袋出去的,走的很輕鬆。”工地負責人說,“前麵幾次失竊的鋼筋、緊固件,也都差不多這麼多。”
警察說:“盜竊的事實是清楚的,但是案值很少,絕不是你們報案宣稱的那麼多,都夠不上立案的,我建議你們雙方坐下來協商解決。”
皮校長陪著笑湊上來,給工地上的人上煙,賠禮道歉說好話,答應賠償前麵失竊的損失,建築隊是外來的,強龍不壓地頭蛇,見好就收,派出所一位姓李的教導員和皮校長相熟,叮囑他一定看好學生,彆再犯事。
“謝謝了,我一定加強批評教育。”皮校長從車裡拿了兩條煙包了,不動聲色放到李教導員的辦公桌上。
李教導員當場拆了一條煙,隻取了一盒,其他的塞給皮亞傑:“你也不容易,一百多號人集中到一塊兒,替我們警方省了不少事兒,這些孩子散在社會上,那不得隔三差五的製造麻煩啊。”
“應該的。”皮校長也不是矯情的人,和教導員握手而彆,回到車上,讓司機開車,開出派出所的院子才問道:“周建良,你怎麼又犯?”
周建良在警察麵前肆無忌憚,在皮校長麵前卻像個乖乖的小羊,他囁嚅道:“皮爸,我就是想給食堂加個菜。”
“荒謬,食堂加菜用得著你麼?”皮亞傑忽然醒悟過來,“前幾次我桌子上的錢,是你偷偷放的?”
周建良說:“咱學校不收學費,還倒貼錢供我們吃喝住宿,皮爸你太辛苦了,我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也不能偷啊。”皮校長歎氣道,“為了一點錢,留下案底,你將來的路就少了兩條,當兵部隊都不要,不值得,我不是老古板,事急從權,便宜行事的道理我懂,如果是在舊社會,家裡吃不上飯了,有人得了急病需要用錢請醫生,你這種時候去偷去搶,我都覺得合理,可是事情還沒惡化到那種程度,我
還有能力照顧你們,你又何苦乾這種事情呢。”
周建良低下頭:“皮爸,我知道錯了。”
“錯在哪兒了?”
周建良說:“不該為了一麻袋廢鋼筋出手,還連累了傅教官,以後不遇到大事,絕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