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知道了,譚輝想泡她,都沒成功,可見她背後的男人很有背景。”白佳慧忽然意識到現在說這個沒有意義,她來錦江豪庭的真正目的是尋找自己肚裡孩子的親爹劉風正來著。
再打電話,還是關機狀態,於是白佳慧請傅平安幫自己聯絡,一定要把這個“喜訊”告訴劉風正。
可是傅平安撥打劉康乾的手機,對方一樣是關機狀態,說明他們一家人正在飛機上。
他們忙著打電話的時候,江小洋悄悄出去了,本來他還殘存著一絲希望,女朋友會回心轉意,他不介意女朋友和大叔的這一段孽緣,就當是自行車被人偷走騎了一圈又找回來了,就算肚裡有了孽種也可以打掉,隻要佳佳迷途知返,自己願意包容接納她,哪怕頭上綠一點。
可是白佳慧剛才那番話讓他徹底醒悟,佳佳真的不是嫌棄自己沒錢,而是不再愛了,自己擅長的那些東西,遊戲玩得好,籃球耍的帥,會畫漫畫,會吹口琴,這些玩意在大學時期能哄得住女孩子,到了社會上,在真正的實力麵前,連個屁都不算。
佳佳變心了,不再是大學校園裡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女生了,她是二十八歲的大齡女青年,她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臂彎,需要一個家,需要遮風擋雨的汽車和房子,而自己給不了她。
那就讓這段感情結束吧,江小洋心如死灰,在雪中漫無目的的走著。
與此同時,飛往廣州的航班上,波音737已經從爬升狀態改為平飛,空姐蹲在劉風正公務艙座位旁,低聲問他:“劉先生,晚餐有西藍花配澳洲和牛,還有時蔬小青龍,請問您要哪一種?”
“牛排吧,再來一杯紅酒。”劉風正在酒水單上指了一下,沒在乎空姐曖昧的眼神,他還在納悶,為什麼白佳慧突然失控,難道自己有什麼把柄落在她手上不成?不應該啊,每次的安全措施都很到位,不會導致任何讓自己無法收場的結果,約會地點也很安全,確保不會被跟蹤,不會被錄影,白佳慧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等下了飛機,找個適當的時間,還是親自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吧,當然在電話裡他會非常小心,即便對方錄音,也不會掌握什麼證據。
……
白佳慧吊了一瓶葡萄糖,感覺好多了,這時江小洋也從外麵回來了,提著一個購物袋,裡麵裝著紅牛飲料、巧克力和話梅糖,他說佳佳我們先回去吧,外麵下雪了,你等著,我去叫個車。
“不用,我有車。”白佳慧從包裡拿出了車鑰匙,折疊鑰匙上一個大眾LOGO,雖然不是什麼高檔車,但也是江小洋買不起的。
“我會找時間去把東西搬走,你保重。”白佳慧看了看初戀,咬了咬嘴唇,毅然走了。
江小洋沒有跟出去,剛才的舉動並不代表他想挽回什麼, 隻是一個舔狗的條件反射而已,白佳慧走了,他的心也涼了,萬念俱灰,那個他們共同租住的小屋,曾經充滿愛情和希望的地方,他也不敢回去了,生怕回到熟悉的地方會崩潰。
“兄弟,去喝一杯吧,我請。”傅平安攬住了江小洋,兩個失戀的男人迎著風雪出門,在小區附近找了家雞公煲館子,隨便從貨架上拿了兩瓶新出的小瓶裝白酒,對飲起來。
江小洋從他的高中愛情開始講起,洋洋灑灑,從五點鐘講到八點,二兩五裝的白酒喝了三瓶,外麵雪下的紛紛揚揚,酒精爐烘烤著的鍋子裡肉香四溢,傅平安點著一支煙,耐心的聽著,雖然他對此根本不感興趣,他隻是想安慰這個可憐的男人。
相比之下,自己受的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江小洋是被挖了牆角,未婚妻被人搶走,而自己隻不過是劉亞男的備胎罷了,這樣一想就好過多了,至於要不要繼續營救劉亞男,答案是肯定的,一夜夫妻百日恩,劉風正可以拔吊無情,自己可做不到如此絕情冷酷。
江小洋到底是工地上討生活的,雖然一副文弱樣子,酒量還不錯,他感覺自己說的太多了,沒照顧到對方的感受,收了話題說:“其實那個劉亞男,還有譚輝,我也認識。”
傅平安來了興趣:“你說說。”
“譚輝是譚斌的弟弟,兩兄弟是貔貅集團的老板,這個集團旗下有很多業務,承接了很多工程項目,高速公路就是他們接的,層層轉包,我是監理,這些內幕都知道,那工程質量簡直沒法說,也不能說,誰說誰沒命,譚家兄弟可是真敢滅口的。”
江小洋已經抽了半包煙,他再也不提戒煙的事,女朋友都沒了,戒煙戒酒都沒了意義,何不暢快一把,連同平時不敢說的事情,一並傾吐出來。
“高速公路上的橋梁啊,多麼重要的工程,層層轉包,最後讓一個廚子把活兒給乾了,你說那能乾好麼!?隻知道拿錢,心裡毫無敬畏,早晚出事!”
傅平安不解:“為什麼那麼猖狂,他們不怕查麼?”
江小洋說:“怕什麼,最大的甲方就是政府,是交通廳,每一任廳長都是他們的人,前一任,還有前前任廳長都落馬了,為什麼前仆後繼,難道這些當領導的心裡沒點數?不是不想,是不能啊。”
現任交通廳長是劉風正的大哥劉風運,同樣是位高權重的L先生。傅平安不禁陷入沉思。
江小洋醉眼迷離,拿著酒瓶子端詳著:“江小白,這酒上頭,不錯,不過瓶子上再來點文案就更好了,把我們八零後的心聲寫在上麵,那就喝的不是酒,而是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