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風正成功甩盤,白佳慧也為自己的決斷慶幸不已,儘早切割,及時止損,這幾個月來她自認為走位相當的風騷,每一步都無比精妙。
一年前,白佳慧還隻是一個二十七歲的,隻有本科學曆的平麵設計師,每月拿著三四千元的工資,有一個同樣薪水微薄的男朋友,住在出租屋裡省吃儉用為攢房子首付,財務自由對她來說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連買口紅都隻能選擇幾十塊錢的牌子。
後來,她靠自己的機智成功搭上了劉風正,當起了沒名沒分的小三,劉風正對她不錯,但她知道對方隻是玩玩而已,充其量就是給幾萬零花錢,買塊卡地亞的手表,等玩膩了就甩掉,所以她用計懷上對方的孩子,以此作為要挾,她並不是真的想和劉風正過一輩子,隻是不想再過窮日子,劉風正對她來說,隻不過是逃離窮困窘迫生活的一條船。
老劉就範了,白佳慧毫無心理負擔的踹掉了江小洋,住進了錦江豪庭,在這裡她遇到了一個叫謝特的老外,她本以為命運之神再次眷顧了自己,但是事實並非如此,白佳慧是窮過的人,對於窮人身上的味道有一種天然的敏銳,她從蛛絲馬跡裡發現謝特隻是個窮逼,而且還是個狡猾陰險的拆白黨,專釣富婆的那種,兩人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互相都想從對方身上獲取利益,很快就互相明白了,於是好聚好散,江湖再見。
後來,劉風正派李超陪同白佳慧赴美,從這個小夥子身上,白佳慧發現了一種劉風正江小洋都不具備的精神,那是社會底層青年執著向上的精神,不擇手段,忍辱負重,隻為達成目標,她欣賞這種精神,和李超很快就情投意合,你儂我儂。
李超比劉風正年輕,比江小洋學曆高,有闖勁,情感方麵比較單純,易於掌握,唯一的缺點是窮,所以隻能當個備胎,在美期間,白佳慧時時關注國內情況,而且境外的信息更加豐富,她已經察覺到石化係統麵臨的洗牌,果不其然,劉風正丟掉了位子,試問一個中年國企領導沒了官職,還有啥拿得出手的玩意,所以白佳慧早早就準備好切割了。
從彆墅離開後,白佳慧住進了李超租的房子,雖然手頭隻有十萬美元,但是肚裡有孩子,生下來就是美國戶口,作為母親也能拿到綠卡,就此可以賴在美國吃低保,等李超學成,也不必回國了,在美國找一份工作,開始新的人生,豈不是美滋滋。
看著李超忙忙碌碌,白佳慧心裡暖暖的,似乎感受到愛的目光,李超抬頭一笑,儘在不言中。
李超不是傻子,誰也不喜歡當接盤俠,他自然有他的考慮,白佳慧馬上就是美國人的娘了,那自己就是美國人的繼父,綠卡啥的就有個抓手了,而且白佳慧掌握了數目不詳的美元,都是劉風正貪腐來的黑錢,再說了,孤身在美,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女人總歸是好事,管她是不是誰的小三呢,又不是真過一輩子。
……
劉風正在洛杉磯盤桓多日,卻一直沒找到項目和資金,那些狐朋狗友原本都是生意上的夥伴,當年他是甲方,人家自然溜須拍馬,伺候的好好的,現在他沒了公職,人家能繼續把他當個朋友待就算不錯了。
說來劉風正最大的優點就是擅長交朋友,他從小熱情開朗,多才多藝,女孩子喜歡他,男孩子也喜歡他,長大之後這個優點發揚光大,結識了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劉風正是乾部家庭出身,又是國企領導,但從不擺架子,就是和流浪漢都能平等的聊天,所以他積累的人脈相當可觀。
有個朋友給他支招,說最近有個國內來的低調富豪,誰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背景,這個人挺四海的,你去接觸一下, 興許能找到什麼路子。
在朋友的朋友的帶領下,劉風正來到東灣海邊的一處莊園,維多利亞風格的白色建築佇立在海邊,鐵絲網封閉起來的院子足有幾千平米,通往莊園的一段道路也是私人領地,劉風正是見過世麵的人,依然被主人的豪富程度震撼到了。
莊園外的樹蔭下,停著兩輛主人的車,一輛勞斯萊斯幻影,一輛賓利歐陸,由此可見主人是個穩重老成的中年男子,劉風正迅速打了個腹稿,計劃著怎麼套近乎,可是當他看到主人真容時,一切計劃都拋之腦後了。
據中間人說,富豪叫李斌,持有香港身份證和新加坡護照,但真實身份應該是大陸跑過去的神秘人士,劉風正一眼就認出,這位李斌其實就是譚斌。
劉風正和譚斌的交集並不多,但兩人同命相憐,一個沒了哥哥,一個死了弟弟,又都背井離鄉到了美國,所以一見麵啥也沒說,就來了個熱情的擁抱,把中間人都驚呆了。
譚斌開了一瓶羅曼尼康帝招待劉風正,先閒聊一番國內大事件,然後帶他參觀莊園,這棟始建於十九世紀的建築有十二間臥室,十五個洗手間,有戶外遊泳池和直升機停機坪,車庫能停十二輛車,一樓的大客廳可以開百人party,可城堡裡隻有譚斌一個人,其他都是廚師司機保鏢教練和仆人。
“我非常孤獨。”譚斌翹著二郎腿,一臉的憂鬱,“家裡人都沒能出來,我父母,老婆孩子,都監視居住,很難把他們搞出來了,我弟弟死於非命,我雖然手上有些錢,夠下半輩子揮霍的,但是心裡總是不得勁,人,不是光為錢活著的。”
“老哥,我感同身受。”劉風正也唏噓起來,和譚斌碰了杯,一飲而儘。
譚斌大笑:“你遠道而來,我沒什麼招待的,請你海釣,走吧,去看看大海,陶冶一下心情。”
莊園外就是私人碼頭,停靠著譚斌的遊艇,他們楊帆出海,在海上垂釣,海上有私人廚師在船上做刺身大餐,兩人一見如故,傾心交談,互相把從小到大的經曆都說了一遍,喝了不知道多少酒,最後在船艙裡抵足而眠。
一覺醒來,遊艇還在海麵上遊弋,東方破曉,劉風正起床,看看身邊熟睡的譚斌,有些失措,摸摸臀部,心情又放鬆下來,他來到甲板上看日出,不一會兒,譚斌也出來了,將一杯熱咖啡遞給他。
“以後,咱們就彆劉兄譚總的叫了,外氣,你叫我斌斌,我叫你阿正,就這樣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