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emsp;顧北隻有初中文化,知識體係單薄,人雲亦雲,毫無獨立思考能力,他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但本質上未必是壞人。
emsp;emsp;傅平安說:“一汽豐田,一汽馬自達,廣汽本田,東風本田,東風日產,東南三菱,長安馬自達,這些工廠養了多少中國工人,每年上繳多少利稅,日係車都賣不出去,這些工人下崗轉崗誰安排?按照你的邏輯,八路軍乾脆彆用三八大蓋了,那也是日貨。”
emsp;emsp;顧北不說話了。
emsp;emsp;傅平安不再管他,轉身就走,高岩跟上問道:“不再問問,指使者到底是誰?”
emsp;emsp;“不問了,他骨頭太硬,總不能把他打死吧,再說還有一個阮小川呢。”
emsp;emsp;兩人走遠了,昏黃的路燈下,顧北依然坐在地上,拿袖子擦著臉上的血,點了一支煙抽起來,忽然手機響了,是外婆打來的,說兩個朋友剛才來,還了你五百塊錢,還描述了兩個人的長相。
emsp;emsp;“知道了外婆,我今天晚上加班不回去了。”顧北掛了電話,站起來找了個水龍頭把臉洗乾淨,回店裡借了件衣服把撕爛的t恤換下來,繼續工作。
emsp;emsp;迪廳裡射燈光怪陸離,音樂震耳欲聾,沒人看得見顧北臉上的傷痕,他工作了幾個小時,到了下班時間,走出迪廳,發現路邊坐著一個醉貓,旁邊還有幾個小子在等著撿屍。
emsp;emsp;這是很常見的情景,顧北自己就撿過好幾次,能孤身一人喝到爛醉的女人,對這種事也不太在乎,但是當他路過的時候不經意瞥了一眼,發現這個醉貓有些眼熟,好像是前幾天來找自己的兩個大學生之一。
emsp;emsp;顧北略一猶豫,攙起醉貓,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之後,那女人咕噥了幾句,忽然張嘴狂噴,頓時車裡彌漫著酸臭氣息,司機氣的哇哇大叫,說今晚上沒法再拉客了,顧北忙道:“師傅,我給清潔費。”說著在醉貓的包裡一通翻,有金卡,但是現金並不多,給了的哥二百清潔費後,就沒錢開房間了。
emsp;emsp;看著醉貓趴在自己膝頭酣睡,顧北心一橫,決定將這個妞帶回家。
emsp;emsp;醒獅小區11棟2單元605,顧北打開門,將女人丟在沙發上,外婆房間的燈亮了,傳出聲音:“小北,不是說加班不回家麼?”
emsp;emsp;“沒事,外婆你睡吧。”顧北說。
emsp;emsp;醉貓的手機在震動,顧北拿起來看,來電名字是“阮記者”,知道不是男朋友,隨手接了。
emsp;emsp;“婕妤你在哪兒呢,急死我了,傅平安來找我了,幸虧我躲得快……”
emsp;emsp;“她在我這,睡著了。”顧北回答。
emsp;emsp;片刻沉默,阮記者聲音高亢起來:“你誰!”
emsp;emsp;顧北掛了電話。
emsp;emsp;那頭的阮小川失魂落魄,他一心想追求劉婕妤,沒想到對方是有男友的,還同居了,這讓他倍感失望的同時又很憤怒,這他媽不是耍我麼,玩弄我的感情呢。
emsp;emsp;顧北家裡很亂,垃圾遍地,這些空瓶子廢報紙都是外婆撿來的寶貝,外婆是他唯一的親人,他雖然不喜歡也隻能接受,連這張沙發都是撿來的破爛貨,現在上麵還躺了個撿來的大美女,要說顧北一點不動心那是假話,但是這美女滿身臭味,外婆還在臥室睡覺,他還真沒法操作。
emsp;emsp;等劉婕妤從睡夢中醒來,頭疼欲裂,眼前恍惚,從美國回來後她就自己單住,省的老媽煩心,她是海歸,學問沒學到,美國人的生活方式學的挺快,經常出沒酒吧,看對眼就帶回家睡,有時候出去開房,她隻記得昨天喝的挺多,後來的事情不記得了,這是在哪兒啊?
emsp;emsp;一股令人不愉快的味道傳來,是垃圾箱的味道,劉婕妤揉了揉眼睛,差點蹦起來,她記得這裡,是那個小混混的家,自己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再看看身上,衣服全在,還沾著嘔吐物,提包也在,隻是錢沒了。
emsp;emsp;忽然劉婕妤感到下麵涼颼颼的,她穿著短裙,下麵真空,記得昨天出門的時候是穿了的啊,想到被一個社會底層的混混占了便宜,她羞怒難當,又不敢撒潑,萬一那家夥一生氣把自己滅口了咋辦,看看四周,好像沒人,劉婕妤趕緊開門溜了。
emsp;emsp;等顧北買早點回來,發現人已經不見了,他腦補的千金大小姐愛上小混混的故事並不會出現,不免有些懊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