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叫紀倩倩,法醫解剖後發現肚裡還有個不成形的孩子,因為確實是自殺,也不了了之。”高岩最後這樣說。
傅平安掛了電話,不寒而栗,夢境都是有依據的,而且這兩個案子都沒破,幽靈就成了怨鬼,
大家各自下班回來,傅平安宣布事情。
“一千塊錢不要了,這房子不能住。”他說,“彆問為什麼,照辦就行了。”
沐蘭第一個不答應:“搬都搬來了,你說不住就不住,總得給我一個科學合理的理由吧。”
傅平安說:“這是凶宅啊。”
沐蘭說:“知道啊,不是凶宅能讓你免費住麼,不就做噩夢麼,全當看驚悚電影了。”
傅平安說:“是真凶宅,吊燈上……浴缸裡……你們懂的,我就不詳細說了。”
潘曉陽蹦了起來:“浴缸,我還泡澡來著,天哪!”
瑪竇卻莫名興奮起來:“你詳細說說,咋回事,是凶殺案麼?”
傅平安掌握的信息也不多,將高岩所說的情況複述了一下,潘曉陽又蹦了起來:“紀倩倩,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見過,讓我好好想想。”她沉思了一會兒,無比確定道,“這個名字我在公司的文件裡見過,不過沒見過人,應該是在我進公司之前就死了的。”
同一家公司的女職員,住進了同一所房子,這本身就非常詭異,謎團重重,是置之不理,還是梳理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作為這套房子的新住客,他們肯定選擇後者。
首先找的人是小岑,作為一名資深房產中介,他肯定了解內幕詳情,一個電話打過去,小岑剛好下班,於是以答謝的名義請他在大紅棚吃飯,以大家的經濟水平,尚且吃不起大飯店,還是馬橋的大紅棚最經濟實惠。
小岑大號叫岑寬,十八歲來近江發展,從飯店端盤子乾起,賣過保險,當過業務員,練就一張巧嘴,他看起來有些老相,但實際年齡才二十三歲,和傅平安等人同齡。
兩杯啤酒下肚,小岑打開了話匣子:“自殺的那個租客,還是我接待的,這是兩年前的事情,我在街上發傳單,一個男的從麗景花園裡出來,接了我的傳單,走了幾步又回來,問我有沒有又便宜又大的房源,我給他推薦了幾個都不滿意,就把凶……就把你們現在住的這一套推給他了,開價兩千,這個價錢比市價便宜多了,他討價還價,最後一千五成交,但是他要求開發票,開五千一個月,你們知道,租房子的一般哪有開發票報銷的啊,但是我還是想辦法給他搞到了發票,另外又收了他一點稅錢和手續費,後來不就出事了麼,我們才知道是給那女的租的房子。”
傅平安問他為什麼記得這麼詳細,小岑自豪道:“我經手過的每一個客戶,都記得清清楚楚,這套房子比較特殊,租房的人也很有意思,所以記得尤其清楚。”
“那你記得那家公司的抬頭麼?”潘曉陽問道。
“這我就得查查了。”小岑拿出手機,查看以往的備忘錄,找出了記錄:“發票抬頭開的是,近江萬事好拍賣有限責任公司。”
潘曉陽打了個冷戰,這就是她曾經供職的公司。這個租房還吃回扣的雞賊男人,肯定是公司內部的人。
“這男的叫什麼名字,你還記得麼?”傅平安繼續問。
小岑說:“這男的就住麗景花園,我還問他要不要出租房子呢,我一般都喊林先生。”
“靠!”沐蘭一拍大腿,“可不就是林逸生麼。”
“對對對,就叫林逸生。”小岑說,“我還加過他微信呢,他微信名字叫逸生平安。”
“死的那個女的,是林逸生金屋藏嬌的情人吧。”沐蘭說。
小岑搖搖頭:“那不太清楚,我覺得,把情人弄到和自己一個小區,未免太膽大了些。”
傅平安問潘曉陽:“公司員工租房子可以報銷麼?”
潘曉陽茫然:“不知道,反正我是不能報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