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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大隊門口的停車位永遠是最緊張的,來處理違章交罰款的人太多,不得不把車停在很遠的地方,傅平安本來不想來的,他自己的事兒還忙不過來呢,但是轉念一想,如果是自己高中時攤上這樣的事兒,應該也是希望能個大人站出來幫忙吧,所以他還是趕了過來,停好車走過來的時候,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肇事司機當場報警,因為事發地點就在交警隊門口,所以交警來的特彆快,但救護車需要時間,傅平安看到那個撞了人的家夥,滿臉若無其事,嚼著口香糖在打電話,看他稚嫩的麵孔怕是還未成年,比被他撞飛的李信小不了幾歲。
李信被撞出去很遠,兩隻鞋都飛了,一隻腿扭成奇怪的姿勢,人昏迷不醒,身上沒血,說明受的是嚴重的內傷,交警有經驗,不讓搬動傷者,怕造成二次傷害,等救護車來了才能挪動。
傅平安用手機拍下了肇事司機和車禍現場,救護車來的很快,他自稱是傷者家屬跟著上了車,在車上通知了李秀承,李信傷得很重,罩著氧氣麵罩,雙目緊閉,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救護車在警報聲中駛入醫院,傷員直接推進手術室搶救。
李秀承迅速趕到醫院,傅平安向他講述了事發經過,李秀承沉吟片刻,拿出一張銀行卡交給傅平安:“密碼是六個六,兄弟拜托了,我得立刻去取證,晚了就取不到了。”
“這邊交給我吧。”傅平安說,他雖然和這對父子非親非故,但是這種時刻必須挺身而出。
不大工夫,接到通知的魏老師帶著楊伊也來到了醫院,緊跟著郝清芳也來了,不管怎麼說,孩子是從學校被人帶走之後出的事,也是因為幫同學出頭才出的事,李信的傷勢牽動每個人的心,手術進行了四個小時,醫生終於出來了。
“傷者轉ICU了,還沒脫離危險期。”醫生摘下口罩,滿臉疲憊。
“他怎麼樣?腿能好麼?”傅平安問。
“腰椎上了,預備輪椅吧。”醫生一句話將現場幾個人的心打的粉碎,那個健康陽光的少年下輩子要在輪椅上度過了,說好的中午打籃球呢,楊伊怔怔的看著手術室方向,忽然嚎啕大哭。
李秀承終於回來了,身旁還跟著幾個夾著手包的中年男子,身上都有一股淩厲的氣息,應該是老李的同事,而且是出外勤的,傅平安迎上去說話,說孩子暫時還沒脫離危險期,現在重症監護,費用已經交過了,和醫生和談過了,可能要準備輪椅。
“謝了,兄弟。”李秀承和傅平安握握手,拿出煙來發了一圈,幾個男人在露天花園旁抽煙,李秀承點煙的手在抖,傅平安接過打火機幫他點燃,說:“這是有預謀的暗殺,我看見曹子高的車緊跟著上去的,還停了一下。”
“我知道,現場監控視頻已經拿到了。”李秀承說,“我早點過來也許就沒事了。”
同事們默默無語,拍拍李秀承的肩膀以示安慰。
傅平安說:“開車撞人的是個小孩,肯定是受指使的,抓到曹子高一審就水落石出。”
李秀承點點頭:“已經抓了,在審。”
傅平安沒有細問,是通過公安抓人,還是檢察院係統自己動手,他也懂一些常識,檢察院是有權力抓人的,但一般是自偵案件,比如貪汙受賄這種,行凶殺人在不在此列不清楚。
……
劉康乾是從堂姐那裡得知表哥曹子高被捕的消息的,對於這位大姑家的孩子,他從來就沒有好印象,曹子高比劉康乾略大,從小頑劣異常,惹禍不斷,如果不是父母都在政法口工作,早就進少管所了,聽說這回涉嫌殺人,怕是一時半會出不來了,劉康乾有些小小的幸災樂禍,但表麵上依然擺出為表哥擔心的樣子。
這事兒並沒有驚動劉文襄和王永芳,畢竟不是什麼露臉的好事,曹汝林和劉風華兩口子就能搞定, 他倆一個法院一個高檢,還都是處級乾部,理論上不存在搞不定的事兒,但這次有些例外。
對方家長是反貪局的,雖然隻是一個基層外勤,但在這一行乾了幾十年,秦檜還有幾個朋友呢,何況這個叫李秀承的檢察官人緣不錯,更兼熟悉各種操作套路,第一時間就帶人把肇事司機從交警隊帶走,並且獲取了相關路段的全部監控視頻,罪證直指曹子高,區檢的人越過公安直接拘人,現在曹子高還在區檢察院關著呢。
曹汝林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大家都是吃政法飯的,誰也唬不住誰,自家兒子買凶把人家兒子撞成重傷,還是一個以鐵麵無私著稱的檢察官的兒子,說啥都不好使,常用的那一套策略已經沒用了,隻能見招拆招。
首先要做的是把曹子高撈出來,劉風華自己就是檢察官,隻不過是高檢的行政人員,曹子高是她兒子,她需要避嫌不好直接出麵,找了相熟的領導向區檢察院施加壓力,限定時間必須把人放出來。
區檢察院,檢察長把李秀承叫過去,和顏悅色道:“師傅,兒子怎麼樣了?”
“還在重症監護。”李秀承坐下就抽煙,他臉色焦黃,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