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也許是潘曉陽想一個人清淨幾天。”傅平安說。
“那樣最好,就怕出事。”沐蘭長歎一聲,“曉陽其實人不錯,命不好,攤上這種事,唉,我昨天夜裡沒睡好,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攤上這種事該怎麼辦,比如說真的被綁架了,一個人孤零零的身陷匪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種絕望,那種無助,我這樣神經大條的人,想想都崩潰。”
“你想太多了,那個被綁架的上海遊客不就安全獲釋了麼。”傅平安勸道。
“那是我們知道的,還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中國人在泰國、在柬埔寨、在印尼失蹤,失聯,沒人報道,沒人報案,悄無聲息的就這樣死了……”沐蘭聲音越來越低沉。
“放心,有我,實在不行,我跑一趟馬來西亞。”傅平安說。
沐蘭大喜:“真的!”旋即又發愁:“還是算了,你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太危險了。”
傅平安說:“我又不是去拚命,你以為我真是蘭博啊,如果其他辦法無效,就隻能去人了,總不能指望潘曉陽的爹媽去吧,他們連門都不怎麼出。”
沐蘭說:“你真是一個好人。”
傅平安說:“彆,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味兒不對。”
沐蘭說:“這個好人不是那個好人的意思。”
兩人拌著嘴,心情漸漸好了些,正如傅平安所說,千裡營救隻是所有辦法無效之後的最後手段,他們還是先從其他方麵入手查找潘曉陽下落。
首先他們在高岩的幫助下,找到潘曉陽租住公寓的房東,拿到鑰匙開門,從潘曉陽的筆記本電腦裡找到了線索,攜程上的訂票記錄,她是先飛的HK,在那邊逗留了兩天才飛吉隆坡。
“也許是找什麼人,以她的性格,不會一個人旅遊的。”沐蘭客串了一把福爾摩斯,“但是她的朋友圈裡沒有同行者,說明曉陽不想公開這段關係。”
傅平安深以為然,高岩卻笑道:“得了吧,那隻是她對朋友圈設限分組了而已,你看不到罷了,彆的男人也看不到,綠茶一般都這麼乾,備胎滿天下。”
沐蘭認真看了看高岩,後者得意道:“是不是覺得我是神探。”
“不,我想知道你的故事。”沐蘭揶揄道。
“我沒有什麼故事,正常分析而已。”高岩說,“想查這個人很簡單,上潘曉陽的微信看一下就知道。”
但是異地登錄彆人的微信並沒有他說的這麼簡單,三人鼓搗了一陣也沒成功,再看攜程記錄,上麵有潘曉陽定的賓館名稱,進而可以查到聯係電話。
三人中傅平安的英語最好,他打了一個國際長途到酒店,費了一番周折終於問清楚,酒店確實接待了潘曉陽和一位男士,但這兩位遊客是正常退房離去,絕非被綁架,酒店方麵還提供了一則信息,他們似乎出海去了。
傅平安又查到當地警察局的電話,打過去谘詢有沒有中國遊客報警,這回一無所獲。
“我還是去一趟吧。”傅平安說,“電話聯係效率太低,乾著急。”
“我也去,不然你一個人勢單力薄。”沐蘭說,求助的目光看了看高岩。
高岩說:“彆看我,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手上好幾個案子呢,如果組織上派我去,我沒二話,如果是自己請假出國探案,隊長能活撕了我。”
沐蘭說:“你有沒有認識的年輕漂亮的女國際刑警什麼的,介紹一下。”
高岩說:“我認識的都是四十來歲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老男人。”
傅平安決定之後,立即投入行動,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簽證,馬來西亞是需要事先辦理簽證的,雖然用不了幾天,但時間寶貴,能提前一天是一天,他查到一條新政策,2014年開始,馬來西亞對中國遊客實行落地簽,但隻限於第三國入境的遊客,而泰國實行的是落地簽,那麼先走泰國,再飛馬來西亞就可以暢通無阻了。
在機場候機的時候,周圍坐滿了去泰國遊玩的同胞,都是以家庭為單位,要麼是一對情侶,沐蘭看看周圍,再看看傅平安:“人家會不會誤會咱們?”
傅平安說:“人家才不關心彆人,哎,我怎麼覺得潘曉陽丟了你很興奮啊。”
沐蘭說:“我沒有你彆瞎說,要不是曉陽失聯,我也找不到理由給自己放假,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國呢,護照是白本,等找到潘曉陽,一定狠狠宰她三頓,為了救他,我算是豁出去了,請了三天假。”
傅平安說:“三天假不夠的,剛到地方就得飛回來。”
沐蘭說:“我要是請半個月假,老板直接讓我卷鋪蓋卷走人。”
傅平安說:“那三天之後老板催你上班怎麼辦?”
沐蘭說:“我想好對策了,就說在國外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