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位才是競選的主角,馬爾克斯掌握著星馬日報和電視台,岡薩雷斯旗下有另一家《蘇拉威西新聞報》和一本《星馬經濟》雜誌,兩邊都利用手中的媒體對競爭對手大肆抨擊汙蔑,馬爾克斯的幕僚們撰文批評岡薩雷斯是個無能之輩,還有英國護照,岡薩雷斯的筆杆子們嘲諷馬爾克斯除了偷國庫啥也不會,而且在雜誌上刊登了首相名下的幾棟豪華彆墅的照片,最令人震驚的是,岡薩雷斯說首相豢養了一批特工,這個組織的名字叫做格斯地安,這些人花費公帑,卻隻對首相負責,是他的私人特務組織。
首相方麵對此堅決否認,反擊說岡薩雷斯私人品德有問題,在英國有兩個私生子,還是雙性戀,雜誌社裡的年輕男編輯就是他的禁臠。
傅平安說:“這讓我想起了馬克吐溫的《競選州長》,看來瑪竇在他們眼裡,連個對手都不算。”
沐蘭說:“可不,這次失敗了也沒事,五年後再來。”
“還有再來的機會麼?”傅平安苦笑,瑪竇或許可以重頭來過,自己卻沒有機會了,這場豪賭,自己不可以輸,辜負了那麼多人,欠了那麼多錢,今生怕是沒法翻身了,死也不能死,死了一了百了,可那是懦夫所為,自己絕不會死,也不會認輸。
“可以再來的,這段時間我從義烏批發了很多貨物,都是物美價廉受歡迎的東西,銷路可好了,我還盤了幾個市中心的鋪麵,我算過了,每月能掙五六萬人民幣,你彆怕,我養你好了。”沐蘭很擔心,她表現的大大咧咧的,其實是為了安撫傅平安的情緒,她努力想告訴他,這是一場遊戲,輸了也沒關係。
傅平安何嘗不懂沐蘭的心意,他笑笑,拍拍沐蘭的腦袋,讓她把報紙鎖起來。
回到客廳回到客廳,瑪竇已經發泄完了情緒,斥退所有人,一個人蹲在角落裡垂淚,哭的傷心欲絕。
“站起來!”傅平安一聲大吼。
瑪竇止住了哭聲。
“隻要我們不認輸,就沒人能打敗我們!”傅平安說,“還有七天,我們還有翻盤的機會!”
瑪竇慢慢站了起來。
“他們掌握了媒體,掌握了話語權,但我們有人民!選票在人民手中。”
“我該怎麼做?”
“走出去,到人民中去,到受壓迫最嚴重的人民中去!”傅平安走過去,板著瑪竇的肩膀讓他向窗外看,“把你剛才發表的演講,在大街上對著你的人民再說一遍,兩遍,三遍!記住,是大街,不是路演會場。”
“我這就讓人安排。”瑪竇說。
“不要安排,要即興的,不發東西的那種。”傅平安說,他知道政客路演的套路,租一個大會場,滿場插滿彩旗,掛上競選者的頭像和施政口號,音響要用最大功率的,擁護者要發統一顏色的遮陽帽和T恤,中間還要安插一些托兒,恰當時候站起來喝彩,可是這些對瑪竇來說毫無作用,能被你花錢雇來當觀眾的,說不定換一身衣服就去參加岡薩雷斯的路演。
“好,即興,去貧民區。”瑪竇改口道。
“不不不不,不能這樣!”忽然一群人從房間裡出來,他們是瑪竇的競選班子,一群從美國請來的專家,為首一人說:“陛下,我們想出一個辦法,我們可以聯合岡薩雷斯博士,加入他的陣營,這樣組合必勝,然後陛下可以在他的內閣裡某一個職位。”
瑪竇嗤之以鼻:“我放著國王不當,去給岡薩雷斯當部長,這不是我的初衷。”
“但是,如果不這樣做,您將一無所有。”專家扶了扶眼鏡,“這是我們團隊集體討論的成果,您不采納的話,我們就無能為力了。”
“拿著你們的酬勞,回美國吧。”瑪竇毫不猶豫,事已至此,唯有相信傅平安,來個背水一戰。
瑪竇說乾就乾,當即和傅平安開車出門,連保鏢都沒帶,沐蘭放心不下給蒂亞戈打電話,請他保護陛下,蒂亞戈滿口答應。
星馬台城有四十萬人口,一大半住在棚戶區,這些人雖窮,但是有選票,是各方爭奪的票倉,馬爾克斯和岡薩雷斯都曾深入這裡,但是他們都是前呼後擁,帶著保鏢和記者,給貧困家庭送橄欖油,送麵粉,和窮人握手,合影,純粹就是作秀而已。
蒂亞戈開著他的維多利亞皇冠警車開向貧民聚居區,路上給他格斯地安的上司打了個電話彙報最新情況,上司又把情報彙報給馬爾克斯,首相大人付之一笑,前國王簡直幼稚的像個孩子,他以為用這種方式可以拉到選票麼?
獲取貧民區選票的正確方式是找一個代理人,這種代理人通常是當地的黑惡勢力,把任務交代下去,多少張選票,每張多少錢,明碼標價,童叟無欺,光靠一張嘴說是沒用的。
這樣的對手不值得花費心思,馬爾克斯甚至不願意為瑪竇再多花一秒鐘,岡薩雷斯才是他旗鼓相當的大敵。
……
烈日當空,瑪竇和傅平安站在貧民窟的邊緣,這兒街巷狹窄到車都開不進去,密密麻麻全是臨河搭建的棚屋,房屋用鐵皮木板草席和玻璃鋼瓦搭建,天知道他們怎麼搭建的這麼高,最高的居然能有五層,顫巍巍的充滿了怪異的底層世界朋克風,空中是蜘蛛網一般的電線,牆壁上是五顏六色的塗鴉,一扇扇門窗後,冷冷的眼睛盯著這兩個陌生闖入者。
“我從沒來過這裡。”瑪竇感慨道,“我知道城裡有這樣的地方,但沒人帶我來,我也不想看到這些,但這裡,也是我的國家,我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