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他不住這裡,你再騷擾我就叫保安了。”
“姑娘,我能進去討碗水喝麼?”傅平安對著可視門鈴,儘力做出人畜無害的表情。
對方噗嗤笑了:“哪有用碗喝水的,我家沒碗,你走吧。”
傅平安退了幾步,打量聯排彆墅的結構,很容易爬上去,但是攝像頭密布,私入民宅可就犯法了。
忽然陽台上出現一個女孩,個子高挑,皮膚白皙,穿著卡通睡衣,手裡拿著一瓶依雲礦泉水,衝他丟下來,傅平安眼疾手快接住,入手冰涼,還是冰鎮過的。
“喝吧。”少女眉眼間還帶點稚氣,應該就是花滿倉十七歲的女兒。
“謝謝女菩薩。”傅平安放下礦泉水,雙手合十。
“你叫我什麼?”少女又笑了,“你這個人蠻有意思,我爸欠你多少錢?”
“哎呀,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你,一點點啦,外麵好熱,你真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麼?”傅平安覺得說這話的時候臉皮發燙。
“不方便,我爸也不住這裡,你去彆處找他吧。”少女說完這句就回屋了。
傅平安不好意思再去按門鈴,也不想就此作罷,就在彆墅對麵綠地裡找個樹蔭坐下一邊等,一邊想辦法。
這一等就是三四個小時,下午四點半,少女又在陽台上出現,遠遠衝傅平安招手,傅平安忙不迭的跑過去,少女丟下一袋小蛋糕。
“謝謝女施主投喂。”傅平安仰著頭說道。
“彆等了,我爸真不住這,你就是等到天黑又天明也等不來他的。”少女大概這幾個小時一直在窺探他,語氣中帶了一些憐憫。
“我也是幫老板辦事,我們老板都快撐不下去了……”傅平安將設計室的故事娓娓道來,他口齒清晰,聲情並茂,十七歲的女生聽的動容,語氣更加鬆動:“我想幫你,可真的沒辦法幫你……不如這樣,你幫我一個忙,我就幫你找我爸。”
有門了,傅平安點頭如搗蒜。
“你等我一會。”少女又消失不見,半小時後才從門裡出來,洗了頭,化了淡妝,換了一身T恤熱褲,墨鏡卡在頭上,T恤上印著最新流行的遊戲《大俠》的海報,花裡胡哨的很眼熟,傅平安想起這遊戲就是園區一家叫做可汗娛樂的公司做的。
“女俠這是打算讓我陪逛麼?”傅平安問。
“女菩薩到女施主又到女俠,到底有沒有準譜,記住,我叫花田。”少女嬌嗔道。
“我叫李小明,你叫我小明,我叫你小田田,這樣好吧?”
“討厭~~”
傅平安帶著花田上車,跟著她的導航走,竟然去的是一家攀岩俱樂部,花田的一幫朋友也三三兩兩的來到,看年紀並不像同學,花田說這是我在遊戲裡認識的網友。
“從現在開始,你負責客串我男朋友,我渴了你要喂我水喝,我餓了你要帶我去吃好吃的,總之你要做一個無微不至的暖男,聽到沒?”花田壓低聲音,向傅平安下了命令,傅平安有些納悶,但是順著花田的目光看過去就恍然大悟了。
這群人中有個靚仔,一米八的個頭,瘦削英俊,他身旁跟著另一個女孩,始終眼神不和花田有接觸。
這是遇到渣男劈腿氣不過拉自己當替補故意氣人家呢。
“放心,乾這個我拿手。”傅平安說。
“這是專業攀岩俱樂部,你沒練過就彆玩了,在下麵看著包就行。”花田把自己的包遞給傅平安。
青年人聚在一起,尤其中間還有女孩子的時候,就難免起爭強好勝之心,傅平安觀察這幫孩子們的一舉一動,發現他們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四五角的戀愛和暗戀關係總有,那個渣男的攀岩技術最好,總是第一個爬上去,花田有心和他比,但總也比不過,氣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忽然傅平安技癢起來,就像F1賽車看到一群馬自達六在馬路上飆車一樣,他也換了一雙攀岩鞋,但沒穿戴護具,走到場地之中,在工作人員阻止他之前,飛身爬上了最高難度的那一麵反斜麵岩壁。
一陣驚呼,傅平安在岩壁上攀爬如壁虎,如履平地,他蹭蹭就爬到頂上,閉上眼睛,海風呼嘯,鼻子裡都是海浪的腥味。
下來之後,工作人員上前嗬斥,傅平安笑而不語,花田氣鼓鼓的幫他說話:“你看不出人家是徒手攀岩的高手麼!”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攀岩館的老板聽說來了專業選手,過來打招呼攀談幾句,傅平安隻是淡淡一笑,說自己沒參加過任何比賽,隻是隨便玩玩而已。
“有興趣的話,可以到我這裡當個教練。”老板留了一張名片給他。
傅平安出了個大風頭,成了眾人佩服的焦點人物,花田更是竊喜,說我渴了,傅平安擰開一瓶水,花田不接,張嘴等著喂。
攀岩結束,大夥兒去餐廳吃飯的時候,傅平安又出了一把風頭,有個東南亞老外包丟了急的團團轉,巡警到了現場了解情況,語言不通無法交流,傅平安上前用馬來語幫著翻譯了一下,再次贏得一片敬仰的眼神。
……
任務終於結束,花田意猶未儘,說小明咱們明天去哪兒玩,傅平安說明天去找你爸爸玩吧。
“你要找他,今天就行,我知道他在哪。”花田說,“我現在就帶你去,但你明天要出來陪我玩。”
“行。”
在花田的指揮下,傅平安開車來到一處酒樓外,花田說我爸肯定在這喝酒,再過一會就該轉場去夜總會了,咱們就在這等他。
果不其然,沒過十分鐘,花滿倉和兩個同伴一起醉醺醺出來了,傅平安降下車窗打招呼:“花總~~”
花滿倉看到了傅平安,也看到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女兒,眼神一變,先揮手打發兩個夥伴回避,上前問道:“田田,你認識這個人麼?”
花田搖頭晃腦,若無其事:“是我男朋友,怎麼了?”
傅平安投過去一個感謝的眼神,他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花滿倉說:“小子,你跟我來一下。”
傅平安跟花滿倉走到角落裡,渾身肌肉緊繃,碰人家的女兒,就得防範人家老爹的致命一擊。
花滿倉打開手包,傅平安隨時做好扭頭逃竄的準備,手槍最難打,沒受過嚴格訓練的人,五米之外就很難打中目標,他很懷疑花滿倉會掏出一把槍來。
可是花總掏出的不是槍,而是一盒套套。
“小子,這個拿著,一個不夠就戴兩個。”花滿倉拍拍傅平安的肩膀,揚長而去。
輪到傅平安傻眼了,還有這樣的爹,十七歲的女兒被人上也視若無睹,還讚助安全套。
他回到車裡,將套套丟給花田:“這錢是沒希望討回來了,你爸給了我這個。”
花田也沒料到這個結果,她在父親心目中如此的不重要,十七歲的少女硬生生氣哭了,哭了一會抽泣道:“他混社會很多年,眼睛最毒,知道你不會把我怎麼樣才給你這個,他是屬貔貅的,隻進不出,從來沒人能占到他的便宜,我媽跟了他這麼久,離婚後什麼也沒撈到,我爸以前還有一個老婆,我還有一個姐姐,聽說比我還慘……但是任何人都有弱點,花滿倉的弱點不在我,這個人重男輕女極其嚴重,他的弱點是他的兒子,我同父異母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