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騎校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接著再看更方便。楊啟航是工作狂,但和大家刻板印象中那種工作狂不同的是,她對於生活同樣重視,世間萬事萬物都是平衡的,陶冶好身心,才能更加全力以赴的工作,楊啟航愛鍛煉,愛美食,愛旅遊,在工作之餘,她會見縫插針的利用時間碎片把生活安排的像模像樣,一個人也從不寂寞。從企業家變身政府高官,楊啟航還沒有完成這種轉變,她在朱雀飯店住的不舒坦,因為這裡住著一位很霸道的市長,酒店附屬的遊泳池都被他霸占了,不許彆的客人使用,近江的市長也是副省級,而且前途更加光明,下一步就是接市委書記,進省委常委的紅人,楊啟航自然不能和他較勁,於是悄悄搬出了朱雀飯店,通過組織協調,借住到江大專家彆墅。江大有個八十年代建的專家彆墅區,名叫積翠園,住的都是正教授以上學銜的高級知識分子,楊啟航本身也是經濟學家,她喜歡和文化人打交道,更喜歡和年輕人打交道,積翠園有一道門通往校園,早上可以去晨跑,身邊都是大學生的感覺非常好,就像自己也回到了二十歲。楊啟航把自家阿姨從深圳帶了過來,省政府給她分配了一個秘書先用著,還有一輛黑色的奧迪A6,一名駕駛員,這就是她目前的全部班底,政壇不比企業,規矩更多,她要小心翼翼摸著石頭過河。江東省委省政府花了大力氣挖楊啟航來當副省長,目的很明白,是想借助她的能力和人脈,把江東的國企整體水平往上帶一帶,由企轉政,任重道遠,楊啟航的日子並不好過,她花了一周時間材料,對江東國企狀態有了大致了解,接下來是下基層走訪,沒有實地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光是調查工作就要預備一年時間。……周末,傅平安飛了一趟北京,去之前他問葉明航班號,葉明說你幾點來都行,飛機等你,傅平安不解,葉明說玉檀機場有個私人飛機航站樓,一般人不知道,你開車直接從六號門進來把車停在航站樓專屬停車場,還不用交停車費,這架飛機就坐你一個人,你什麼時候來,它什麼時候飛。傅平安受寵若驚:“太奢侈了吧。”葉明在電話裡哈哈大笑:“軍火商就是這種待遇。”傅平安有點小興奮,他並不是第一次坐私人飛機,但那是在海外,從近江飛北京還沒嘗試過,既然是專機那時間就不緊張了,他從容洗漱,同公寓的老董正在下方便麵,還問他吃不吃。“老董,你跟我去北京吧。”傅平安靈機一動。“彆開玩笑,我又不是你的行李,說去就去啊。”老董說。“你吃麵,我等你。”傅平安說老董稀裡嘩啦扒完了麵,一抹嘴說:“怎麼還沒走?”傅平安說:“等你呢,當真的。”“哈哈,那我就信你一回。”老董穿著拖鞋,隻拿了手機和房門鑰匙就跟著傅平安下來了,上了車,一路談笑風生,直到看見機場高速收費站才有點慌:“你玩真的啊?”傅平安開著車直奔機場,從一條岔道繞到機場辦公區,從六號門進去,沒門衛,車牌號碼直接掃描入場,前麵就是私人飛機航站樓,一架Hawk800XP公務機在等他。看到亮閃閃的小飛機,老董的下巴掉在了地上。“我身份證都沒帶。”他說。私人飛機也要安檢,也要看證件,這是規定,但時間上沒那麼嚴格了,老董報出身份證號碼,打出一張臨時證件來就能登機了,看到牙白色的真皮座椅,實木桌子,美麗大方的空姐,老董緊張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給嫂子打電話吧。”傅平安說。私人飛機服務是某航空公司為了推銷自己的產品送給傅平安的禮物,享受優先級待遇,起飛和降落都比普通民航機優先,所以抵達北京的時間比一般客機快很多,當老董的女朋友在首都機場出站口看到男友時都傻了,老董這個人平時是有些不著調,但也不至於到穿著拖鞋大褲衩坐飛機的程度,女朋友問他,為什麼突然坐飛機來看自己。老董支支吾吾道:“我就是突然想你了,就來了。”也許這就是宅直男的浪漫吧,女朋友感動的稀裡嘩啦,抱住老董哭了。傅平安從一邊走過,深藏功與名。北京有人要見傅平安,這個人是他的老相識羅克功上將,在一處不掛牌的大院裡,傅平安見到了當年指揮374戰役的將軍,他向將軍敬禮,羅克功很隨意的回了一禮說:“不要拘禮,隨便聊聊。”羅克功聊的是地緣政治,從馬六甲海峽的石油運輸戰略通道聊到第一道島鏈,中國海軍要成為藍水海軍還有漫長的道路,海外基地必不可少,但是全球戰略要點已經被英美等老牌國家瓜分乾淨,唯一的解決方法是在友好國家以長期租賃的方式獲取駐足點。牆上是巨幅世界地圖,羅克功指著紅海入印度洋的位置說:“吉布提,很可能是我軍第一個海外保障基地,這裡可以對亞丁灣和北非的突發情況做出快速反應,向東,可以輻射到印度洋……”傅平安正襟危坐,羅克功講的他都懂,但是一些話從上將口中說出,效果和感覺是不一樣的。羅克功的指揮棒轉向南海,中國在南海與很多國家有領土爭端,但是與星馬台的雙邊關係良好,不存在任何齟齬,保持和一個小國家的密切外交關係,有時候個人的作用也很重要,傅平安就是那個人。“國家的經濟利益拓展到哪裡,軍事實力就會保護到哪裡,軍人要未雨綢繆,為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後做打算。”羅克功沒說的很透徹,但傅平安領悟的很透。“今後的一段時間,你要承擔更大的責任,做好心理準備吧。”羅克功以這句話結束了談話。傅平安以為這就算談完了,沒想到還有其他部門接著談,他住進了國二招,連續三天都出沒於中央機關,統戰部和中聯部的領導和他暢談許久,傅平安知道,自己的政治地位要更上一層樓了。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是冬天,2016年元月,傅平安在當了五年省人大代表之後,被補選為全國人大代表,同時擔任了江東省的中國致公黨副主席,他是東南亞洪門星馬堂的香主,有這層關係在,當個副主席也在情理之中。這些榮譽不是白給的,傅平安要利用自己在星馬台的影響力為國謀取利益,才能對得起栽培他的領導們,至少目前來看,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麵,為星馬台生產的軍艦已經在海試,貴航的山鷹和洪都的L15飛機同台競技,處於評估階段,各項合作熱火朝天。……天寒地凍中,副省長楊啟航來到江東省的東南角淮門市黃台縣視察,黃台縣靠東海,古時候曾經是重要出海港口,後來泥沙淤積把港口填沒了,如今黃台縣有兩大支柱產業,一是曬鹽,二是外出務工,和本省另一個勞務大縣南泰不同的是,南泰出建築工,黃台出裝修工,鹽場屬於國營企業,楊啟航來黃台主要是視察這裡。縣政府的車在海邊行駛著,灘塗上是幾萬畝的曬鹽場,朝霞下壯觀無比,車隊在鄉政府門口停下,鄉四套班子的乾部全部到場,迎接楊省長。這是一次例行調研,楊啟航輕車簡從,隻是走馬觀花的看看而已,她在人群中看到一個年輕人,那孩子長得太像年輕時的劉風正了,楊省長不由得停住了腳步,目光落在年輕人身上。“感謝省委省政府,給我們派來的選調生踏實能乾,還是重點大學出來的尖子生哩。”鄉長是個人精,注意到楊省長的目光所在,熱情解釋道。選調生的氣度和周圍那些鄉下人確實不一樣,楊啟航點點頭,繼續前行,主要陪同的縣長使了個眼色,鄉長就把選調生拽了上來,進入陪同領導的第一梯隊。這個年輕的省委選調生就是劉康乾,在分配工作前,他主動要求到最艱苦的地方去,這也是爺爺的“妙招”之一,根據劉文襄的老經驗,第一個報名去邊疆支援建設的大學生往往會被組織留下來,那些老想著去改革開放前沿陣地的反而會被發配到邊疆,劉康乾本來是想留在省委機關,最後是進團省委,這是進步最快的路徑,但是這一路騷操作下來,如他所願,真被分配到了全省最偏僻,最邊緣,最苦的基層鄉鎮。這地方叫鹽池鎮,還沒摘掉貧困的帽子,基層黨委政府的工作非常反正繁重,但沒什麼技術含量,大多數工作就是傳遞文件,複印材料,初中生都能勝任,劉康乾是鄉黨委的辦事員,由於人手不夠,他還兼著扶貧辦的工作,一人多能,每天要麼在單位裡宿舍食堂辦公室三點一線,要麼下村走訪,其實苦他倒是能承受,最怕的是寂寞。鄉下生活枯燥單一,沒什麼娛樂設備,鄉黨委雖然有幾個年輕女孩,但都是庸脂俗粉,劉康乾和她們沒有共同話題,他經常一個人走到鹽田旁看夕陽,一坐就是幾個小時。鹽池鎮已經很久沒有大領導來過了,楊省長前來視察是大事件,劉康乾作為名牌大學畢業的選調生,模樣又周正,自然作為接待團隊成員,楊省長的注視讓他忐忑,因為他聽過一些小道消息,說楊省長和父親是老交情,這是該表現的時候,但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表現,鄉鎮的問題,鄉長會回答,鹽場的問題,鹽場領導會回答,自己也不敢隨便插嘴,越俎代庖。忽然下起了雨,一把傘塞到劉康乾手裡,他急忙撐開,幫楊省長遮雨,楊省長順手接過雨傘,繼續前行,然後劉康乾就被眾人擠開,落在隊伍後麵,再想擠上去可就難了,他隻好遠遠跟著隊伍走著。一直到楊省長離開,劉康乾始終沒能湊到跟前去,基層和學校不同,每個人都貌似忠厚,其實背地裡打著自己的小九九,劉康乾分不清善惡忠奸,一個科室的小年輕,當麵恭維背後打小報告,貌似忠厚的村民,惡毒起來簡直令人發指,在省城大家都看不上眼的蠅頭小利,在這裡能鬨出人命來,這種日子讓他絕望,據說選調生在基層必須紮根兩年才能調動,他不是一天天數著日子過的。一周後,劉康乾終於看到了希望,他畢竟是名牌大學出來的高材生,寫材料很有一套,楊省長調研回去之後的調整方向,就是按照劉康乾的建議來的,於是縣裡慧眼識珠,將劉康乾從鄉鎮基層調到了縣委專門寫材料。縣委機關大院裡來了新人,關於新人的各種謠言也同時傳開,據說這個叫劉康乾的選調生,是楊啟航副省長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