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裡又進來兩個女生,薛媛媛和她倆打招呼,邀請過來一起坐,介紹說這都是公司的同事,小李還是你老鄉呢。
傅平安認識小李,這不是東生的女朋友李澍麼。
李澍也認出了傅平安,四人湊一桌吃飯,薛媛媛很高興:“我就說嘛,這是緣分。”
一番交談,傅平安知道了李澍的近況,她大學畢業後選擇留在北京發展,加入了一家創業公司,正好和薛媛媛是同事,公司前期投入很大,至今看不到希望,大家都很渺茫,又不舍得輕易放棄,人生處在十字路口,彷徨的很。
李澍說:“北京再難,也比淮門好,這裡聚集了全國各行業最頂尖的人物,在北京一年,等於在淮門十年,我是不打算回去的,死也要死在北京。”
傅平安想到範東生,這家夥在派出所當協警,混吃等死沒出息,和李澍是越走越遠了,或許自己應該幫幫他們,青梅竹馬的戀人這麼多年,散了太可惜。
“東生是個有誌氣的人,你等等他,給他一點時間。”傅平安說。
“我倆又吵架了,好幾天沒聯係了。”李澍說。
說曹操,曹操到,門口傳來淮門口音的對話聲。
“這家爆肚好吃,我每次來北京接訪都來嘗嘗。”
“鐘主任會吃啊,我得學著點。”
兩個外地人走進了小館子,年長的穿夢特嬌T恤,西褲上掛一串鑰匙,一副小地方基層乾部打扮,年輕的穿的比較時尚,正是範東生。
範東生到底是警校畢業的高材生,一眼就看到了傅平安和李澍,在這兒遇到哥哥和女朋友嚴重出乎他的預料,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來北京是接訪的,時間緊任務重,所以沒告訴李澍。
李澍也不是傻子,聽他們對話就知道進京乾啥來了,各地的上訪戶都要由當地的政府派員接回去,範東生乾的就是這個活,自己身邊的人都乾的互聯網,共享經濟什麼的,男朋友卻是個接訪的協警,這讓李澍羞慚不已。
“都在啊,回頭我買單。”範東生故作輕鬆道。
李澍起身就走,範東生拔腿就追,過了一會悻悻回來了,傅平安又把他叫出來,在胡同的樹蔭下教育弟弟:“你這樣不是辦法,你怨不得李澍現實,畢竟餘生還很長,兩人差距越來越大的話,原來那些感情消磨殆儘之後,就是分手之際,要不來北京吧,隨便乾點什麼都比現在強,你想創業的話,我給你投資,你倆在北京買房的話,我可以出首付。”
範東生平時是個樂天派,今天卻像個悶葫蘆一樣,他低頭抽煙,半天才道:“哥,不是你想的那樣。”
傅平安說:“你有苦衷我不勉強,凡事都有取舍,你想清楚了。”
範東生說:“我想清楚了。”
兄弟倆就此彆過,薛媛媛又帶著傅平安回家,她知道傅平安有女朋友,就壓根沒想挖牆腳,北京大蜜坦蕩豪邁,不乾那些綠茶婊的事兒,純粹把傅平安當朋友交的
薛家的老房子位於南城頭發胡同,是一處三進的四合院,這年頭四合院可稀罕了,有價無市,還在蹭蹭往上漲,這院子現在的價值起碼六七個億。
薛媛媛介紹說,這個院子在解放前就是自家的,她的爺爺的爺爺開了個洋車行,就是駱駝祥子拉的那種洋車,後來家道中落,四九年時家裡房子就隻剩下三間了堂屋了,其他的不是被人霸占就是賣了,薛家徹底淪為城市貧民階層,再後來她爺爺的爸爸參加了解放軍,跟著四野炮縱一直南下到了武漢,古稀之年才葉落歸根,九十年代初,國家落實政策,把四合院的一小半都還給了薛家。
“所以薛強同誌也不是完全吹牛,等這兒拆遷了,八套房是最低的。”薛媛媛說,“家裡房子富餘,就租給彆人住,現在正巧有空房,你這幾天就住這兒,這大夏天的住四合院最舒坦了,天棚魚缸石榴樹,先生肥狗胖丫頭,齊活了。”
傅平安心馳神往,體驗老北京的生活確實有意思,隻是身邊缺了一個穀清華,他拿出手機拍了幾張垂花門的照片發給穀清華,忽然聽到身後有手機響聲,和自己發送的圖片數量一致。
猛回頭,可不就是笑語盈盈的穀清華。
“飛機上有WiFi。”穀清華說,“想給你個驚喜,一直忍著可憋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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