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雇傭兵組成的裝甲車隊煙塵滾滾,離得老遠就能看到,空軍基地的瞭望塔上,哨兵通過望遠鏡發現了敵人蹤跡,急忙發出警報。
起初瑪竇還不太相信,他以為是勤王兵馬到了,傅平安給他支招了,火力試探,瞭望塔上有一挺M2勃朗寧點五零口徑重機槍,最大射程兩千五百米,能夠得到裝甲車隊,打一梭子就知道。
大口徑重機槍是反輕裝甲的利器,幾十發子彈打過去阻斷效果驚人,裝甲車都能給戳個窟窿,雇傭軍其實是最怕死的,為了錢搭上命不劃算,車隊匆忙後撤,胡亂開火還擊,雙方隔著兩公裡交火,輕武器根本派不上用場,坦克炮發射的穿甲彈威力有限,最大的作用就是在機場上砸個坑,影響飛機起降。
愛國青年們一看打起來了,紛紛逃到曠野中臥倒,掏出手機來拍射頻,發在社交軟件上賺取點擊。
這是一場麻杆打狼兩頭怕的戰鬥,雇傭軍不知道機場方麵的虛實不敢冒進,機場一邊隻有一挺重機槍,被敲掉就隻能任人宰割,連子彈都得省著點打。
最恐懼的還是航站樓裡的那些急著逃跑的乘客,炮聲逼近,他們嚇得瑟瑟發抖,一些人在寫遺書,一些人在聯係家人,最後道彆,幾千人一起使用手機,機場附近的基站崩潰了,網速極慢,電話都打不出去。
這種時候還得靠電台,費爾南德斯遙控指揮,告訴雇傭軍手下,機場沒有大軍駐守,陸軍都在家裡歇著呢,海軍基地也被我們掌控,你們隻管給我衝,抓到瑪竇者賞十萬美金。
其實瑪竇是生是死,費爾南德斯也不清楚,不管現在機場的這個瑪竇是真是假,隻要星馬台的國民認為他是真的,那就和真的沒差彆,必須乾掉才行,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雇傭軍們嗷嗷叫著發起衝鋒,坦克打頭陣,後麵一群人貓著腰走路,重機槍掃射傷不到他們。
眼瞅著敵人越來越近,傅平安急了,再次建議瑪竇離開,瑪竇似乎有些鬆動,但依舊嘴硬:“我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國土上。”
忽然機場跑道上有一輛電瓶車朝這邊駛來,哨兵舉槍想打,傅平安阻止:“可能是自己人。”
來的果然是自己人,飛公務機的王機長,他穿著民航的製服,白襯衣肩膀上四道杠,看見傅平安就說:“我能開戰鬥機!”
傅平安大喜:“我跟你一起!”
星馬台空軍購買了一批中國造山鷹雙座攻擊機,可以對地對海攻擊,也能當教練機用,這種戰鬥機取自殲七的設計,老王以前飛殲七,飛山鷹駕輕就熟。
戰鬥機出勤需要很多程序,加油掛彈,可是地勤都不在家,隻能靠飛行員自己上了。
傅平安帶人去協助老王,這邊的指揮就交給羅瑾了,他麵授機宜:“彆太指望戰鬥機,解決戰鬥的永遠是地麵力量,你見機行事,不行就撤,他們的生命,我拜托給你了。”
“你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羅瑾說,這是她第二次和傅平安一起戰鬥,相比上次的374戰役,這次稱得上是並肩戰鬥了。
五十名女兵,二戰時期的武器,根本扛不住裝甲部隊的攻擊,羅瑾能做的隻是拖延時間,減少傷亡。
她能依仗的除了這些女兵,就隻有基地的外牆了,軍事基地外圍有壕溝,有水泥牆和鐵絲網,對步兵有阻滯作用,但是在坦克麵前就像紙糊的一樣脆弱,打頭的M41輕型坦克如入無人之境,一邊行進一邊開炮,後麵的步兵稀疏散開,和電影裡那種密密麻麻的衝鋒不同的是,真實的戰鬥你連敵人的影子都看不見,更彆說瞄準射擊了。
雇傭軍們基本的軍事素質都在,他們閃轉騰挪,用半人高的野草掩蔽自己,剛進入射程,羅瑾就下令開火,女兵們趴在屋頂上胡亂開槍,連個毛也打不中,雇傭軍們也胡亂開槍還擊,雙方都朝著對方漫無目標的開火。
後麵的M113裝甲車跟上來了,車載重機槍打響了,重武器才是戰場上決勝負的東西,熱帶建築根本擋不住點五零的大口徑子彈,牆壁被打的千瘡百孔,很快傷亡出現了,鮮血淋漓和斷體殘肢讓女兵們精神崩潰,很多人喪失了戰鬥力,還有一些人打光了子彈,抵抗變得極其微弱。
差不多該撤了,羅瑾想。
費爾南德斯在刷手機,關於戰局的很多進展他不是靠部下彙報,而是靠看推特知道,有人發推說女朋友正在機場保衛瑪竇,那邊的兵力隻有一個通訊隊的女兵,發推者的本意想渲染如何悲壯,卻無意泄露了軍機。
雇傭軍頭目在電台裡挨了費爾南德斯一通臭罵,說對麵隻有幾十個女兵,你們是乾什麼吃的,打下機場,這些俘虜全部任你們發落,你看著辦吧。頭目又用對講機通知了部下們,剛才還畏首畏尾的雇傭軍們忽然放鬆下來,嗷嗷怪叫向前。
“保護首相撤退,我掩護你們。”羅瑾對沐蘭和徐楠說。
“一起撤,你留下沒有意義。”沐蘭說。
“彆爭,我隻是斷後,不是留下等死。”羅瑾不由分說,將他們推上車,從這兒去航站樓要穿越機場跑道,如果敵人攻上來,最後撤離的人就是活靶子。
“羅隊,你先撤,我斷後!”徐楠眼圈紅了。
“這是命令!”羅瑾急眼了。
槍聲越來越近了,現在分秒必爭。
天邊有山鷹在呼嘯,空中支援到了!
羅瑾手搭涼棚望去,一架灰色塗裝的山鷹雙座攻擊機低空掠過,翼下火箭發射巢正好映照著陽光,刀鋒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