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瑪竇還活著,這給了林威支撐下去的信念,他並不能確定發推的那個人是不是真的瑪竇,但讓大家以為瑪竇還活著就夠了。
抵抗,誓死抵抗,98年的教訓讓華人學聰明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何不搏一把。
可惜那些霰彈槍全都散落在民間,存有多少子彈也不知道,林威正在想辦法,一個家仆前來報告:“有個人自稱是中國海軍,他有辦法救我們。”
“快請!”
來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華人青年,T恤牛仔,會說潮州話,自稱是中國海軍中尉薩致遠,星馬台海軍教官,現在他們手裡有一艘軍艦。
“一艘軍艦能運載多少人?”這是林威最關心的問題。
“我來不是商量撤離的,是商量如何殲滅他們。”薩致遠說。
……
巷戰開始了,華人開始有組織的抵抗,年輕人開著摩托車後座上帶著槍手多路出擊,屋頂上也出現拿獵槍的人,暴徒們的攻勢減弱了,但是很快費爾南德斯就派人送來大批武器,一輛輛皮卡車的車廂裡裝滿從警察局和槍店搶來的槍械,暴徒們手裡有槍,膽氣更壯。
暴徒步步緊逼,華人漸漸收縮,最後的大本營是林家大宅,這裡有高大的院牆,堅固的大門,牆上有拿槍的人守衛,一時半會攻不進去,暴徒們也是有組織的,他們的幾個頭目在線上聯絡,集中兵力攻打林家大宅,對下麵人說這裡住著星馬台最富的人,家中女眷貌美如花,黃金財寶拿都拿不完,上千名暴徒從其他各處圍攏過來,但隻有輕武器的他們一時半會攻不進去,其中有個曾經在敘利亞當過傭兵的家夥出了主意,用自爆卡車撞大門。
自爆卡車是敘利亞戰場的大殺器,缺乏重武器的恐怖分子在卡車上裝滿炸藥,找一個被洗腦的傻小子當司機,衝撞要塞和防線,卡車周圍還焊接了鋼板,挨上幾發RPG都沒事,但是在星馬台一時半會找不到這麼多炸藥,就隻能用卡車硬撞了。
這是一場暴民的狂歡,暴徒們的樂趣不僅在於燒殺搶劫,那些太沒有難度了,在這場遊戲中稍微增加點難度,樂趣會直線上升,上千名暴徒將林家大宅包圍,裡麵的槍聲已經很洗漱了,暴徒們三五成群站在空地上,手裡拎著酒瓶子時不時喝兩口,有人腳上穿著嶄新的耐克鞋,有人脖子上掛著金鏈子,還有人背著液晶電視,每個人都收獲頗豐,接下來他們要洗劫星馬台首富的家,想想都興奮。
有人在網絡直播攻克林家大宅的過程,關注者頗多,不乏為之叫好的人渣。
此時勞埃德的保安隊已經進入市區,正在逐步恢複治安,他們是以解放者的身份出現的,所以不會乾那些作奸犯科的事情,但也不會乾涉進攻林家大宅的行動,甚至連華人區都不會涉足,他們收複了政府大樓和警察局,派出巡邏隊保護居民區,這一切都被BB的記者播報發送到全球。
一輛推土機開了過來,暴徒在附近找到這個,控製好方向,不需要人駕駛就能撞開林家的圍牆,推土機突突突的開進,轟隆一聲巨響,圍牆塌了,暴徒們呐喊一聲,潮水般湧入。
三公裡外的海麵上,一艘弗萊徹級驅逐艦靜靜停著,五門五英寸口徑的艦炮瞄準市區,同等口徑下,艦炮的威力和射程遠大於陸炮,如此近的距離,就算是二戰時期的老炮也能準確命中,幾乎等於是直射了。
大批華僑攜兒帶女逃到海岸邊,在這裡他們才能感到安全,因為那艘驅逐艦的桅杆上迎風飄揚的是五星紅旗,是母國的旗幟。
“是中國的海軍,是我們的海軍!”這些華僑對這艘不經常露麵的軍艦並不熟悉,他們也分不出軍艦的年代,他們隻認識那麵旗幟就夠了。
艦炮瞄準的方位是林家大宅,薩致遠已經精確測量過了,確保頭炮就能命中,身為中**人,參與星馬台內部爭端是大忌,但他和鄧和商量過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說這個節骨眼上根本找不到人報告,乾了再說,這才是血性男兒為。
這艘軍艦停泊在修船廠,薩致遠找了五十個船工把軍艦開了起來,他接手的時候,火炮沒拆卸,連炮彈都原封不動,現在這艘艦是星馬台威力最大的武器平台,可以決定天平向哪一邊傾斜。
林威在一棟高樓上看著自家大宅裡的群魔亂舞,百年經營,大宅裡光是檀木家具就價值連城,還有珍藏的古玩字畫,黃金玉石,豪車名表,都來不及撤出了,炮火之下,玉石俱焚,但他一點都不心疼,他要為死去的妹妹報仇,為重傷的曾祖和祖父報仇,為1998年死難的同胞報仇。
對講機裡傳來薩致遠的呼叫:“林少,我覺得由你來下令炮擊比較合適。”
“好。”林威答應一聲,望遠鏡內,是從小長大的家園,無數溫馨回憶浮上心頭,轉而變成撕心裂肺的悲憤。
“開炮!”林威閉上了眼睛。
耳畔隻有歡聲笑語,朗朗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