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清華真這麼做了,操作結束後抬起頭說:“農曆三月二十,公曆四月十五。”
……
瑞士,阿爾卑斯山下,綠草如茵,風景如畫,解小明就隱居在一棟山間彆墅裡,沒事開著跑車出去兜風,或者登山滑雪,陶冶情操,小日子過得不要太舒服。
郵局送來一個包裹,是從中國發出的,一個磚頭大小的紙盒子,包裝非常嚴密,用中英文注明解小明先生親啟。
解小明拆開了盒子,裡麵還有一個略小的盒子,中間放著防緩衝的泡沫,再拆,裡麵還有一個盒子,解小明的暴脾氣一下就上來了,他是不知道誰寄的,知道的話一定打電話過去痛罵一頓,敢整蠱老子,活膩了簡直。
拆到最後,是一個小鐵盒,打開,裡麵是一個優盤,解小明的好奇心被勾上來,把優盤插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還不忘先殺毒,優盤裡沒有暗藏的木馬,隻有一段視頻,視頻裡的人物竟然是自己的親爹解東明。
“爸爸給你注資一千萬,先把架子搭起來,做幾個項目之後就起來了,將來解家就全靠你了。”
“你同意和解的話,就沒他什麼事了,打發到美國去當個寓公,太太平平過完下半輩子,我就謝天謝地了,小明天資愚鈍,比不得你,你才是我解家的千裡駒。”
“喜歡紅酒的話,爸爸在法國給你買個酒莊。”
對話經過剪輯,非常緊湊,但是聲音和那張臉確實屬於解東明。
解小明愣在當場,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憤恨、恥辱、失落、妒忌和悲傷夾雜在一起,複雜而刺激,他不是不知道老爸在外麵有外室,有兒女,但他不以為意,因為自己才是嫡長子,才是繼承家業的太子,那些都是不登堂入室的野狐禪,現在打臉的來了,老爸準備廢長立幼了,而且這個人似乎就是自己的死對頭傅平安!
這是驚天霹靂,這是奇恥大辱,解小明身體都在顫抖,從酒櫃裡拿出一瓶威士忌倒了一杯,吞下去,可是沒能鎮定情緒,反而更加激動,如果這是在古代,如果自己真的是太子,那就到了圖窮匕見清君側的時刻了,可當今法治社會,解家一沒有皇位,二沒有兵馬,如何與解東明對抗?
解小明想到了自己的天然盟友,那就是生母楊萍,富貴人家體係複雜,對解東明而言,楊萍和解小明隻是正宮娘娘和東宮太子,他還有西宮,還有六院,還有七十二妃,遍地都是備胎。
此事不能遲疑,解小明立刻連線楊萍,給她放了這段錄像。
楊萍也是愕然,她同樣清楚解東明在外麵的情況,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任誰也取代不了自己和兒子的地位,這就夠了,沒想到老解在外麵的野種要翻天了,要登堂入室,要取而代之了。
“媽媽,傅平安到底是什麼人!”解小明帶著哭腔問道。
楊萍努力從記憶中搜索著1990年附近的事情,那個年月,解東明官職還不算高,人還算老實,似乎隻和一個銀行女職員不清不楚,那個個子高高,會打籃球的女人很快就在楊萍的壓力下調離,據說沒兩年就死了,莫非傅平安就是她和解東明的私生子,現在回來報仇了,怪不得啊,不死不休的和解小明過不去,原來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了。
“小明,你放心,媽絕對不許任何人欺負你。”楊萍惡狠狠道,此刻護犢之情超過了夫妻相濡以沫之情,解東明真敢將他們娘倆當成棄子,那就魚死網破吧。
……
穀清華打了一個電話回家,問父母自己是從哪家醫院抱養的,父親的回答是近江婦幼保健院,而且不存在退回去又換人的情況,但是傅平安詢問潘曉陽的出生地,卻是北河縣第一人民醫院,兩邊差了八十公裡遠,這在1990年可是需要乘坐城際長途車的距離。
他們人在北京,不能立刻趕回去調查,於是傅平安委托範東生去北河縣一查究竟,範東生立刻開車出發,趕到北河縣當年的第一人民醫院大門口,隻看到嶄新的建築和“不孕不育醫療中心”的牌子,醫院已經被莆田係收購了,老職工星散,得虧範東生是刑警,找人很有一套,他輾轉找到了退休的前任院長,滿頭白發的院長堅持說,在我們院絕對不會出現抱錯嬰兒的情況,再問他當年的婦產科護士長是誰,老院長戴上老花眼鏡,拿起通訊錄看了一遍說:“她前年去世了。”
線索斷了,但過程的缺失並不影響結果,基因檢測技術可以迅速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現在要做兩個鑒定,一個是穀清華和潘母,一個是傅平安和潘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