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下室裡發現了一隻死老鼠,血都被吸乾了,估計就是它乾的。”羅俊明道。
攸關檢查了纏住喪屍奶狗的繃帶,完好無損的。
又去翻它的耳朵,裡麵沒有伸出奇奇怪怪的觸須。
攸關叉著腰,冷冷凝視它:“你用什麼吸的老鼠血?”
喪屍奶狗把腦袋轉到一邊,嘴裡發出“嗚嗚”的低吼。高大的,屬於另一個人的影子落到頭頂,奶狗身體一僵,四肢劃動著往後蹭,直至牆角。
餘縱的出現讓它感到害怕,嗓子裡擠出的威脅聲消失得一乾二淨,像隻笨重的大胖豬扭動身體,將腦袋塞進牆角中。
攸關蹲在它背後,一手掐住它的耳朵,“再不聽話,就把你丟給餘縱養,讓你每天都生活在擔驚受怕中。”
奶狗:“……”
餘縱朝它屁股踹了一腳,奶狗開始發抖,感覺到自己的後頸被捏住拎起來,它渾身僵硬,想掙紮又不敢。
這些表現和普通的小奶狗無異。
攸關雙臂環在胸前,腳尖在地上點了點,煞有其事道:“今晚把你燉了吧,昨天試了下火烤喪屍,味道不錯,今晚試試火烤小奶狗。”
餘縱:“……”
喪屍奶狗渾身一抖,不再畏懼強|權,它被繃帶包裹的爪子在半空中撲撓,牙齒從嘴裡延伸出來。
攸關看見它腦袋頂上長出了三根像呆毛一樣的觸須,搖搖晃晃,顫顫巍巍的飄在半空。
前麵的柔軟似乎隻是偽裝,在發現敵人想要靠近後,三根觸須倏地朝攸關的脖子紮去。
“嘖。”餘縱嘴裡發出不耐的聲音,觸須停頓一秒,隨後就被男人捏住打了個結。
喪屍奶狗失去了最有殺傷力的攻擊能力,像條抹布一樣徹底靜止不動了。
彈了彈無法收回去的觸須,攸關終於明白了:“你就是用這個吸的老鼠血?”
喪屍奶狗繼續裝死。
一旁靜靜看著的羅俊明忍不住道:“他的觸須出現的位置和其他喪屍犬不大一樣。”
攸關讓劉義取來一根針管,喪屍奶狗看到泛著寒光的針尖,身體快扭動成蛇了。
劉義猶豫了下,大著膽子將其按住。
喪屍犬的血顏色很暗,而且非常濃稠,攸關就地用顯微鏡觀察了下血液細胞的形狀和活躍度。
他有些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挪開後再次將視線放在顯微鏡上,又把係統叫出來,調出一組圖片仔細對比。
餘縱蹲在地上,一邊膝蓋點著地麵,看攸關臉色不對,他問:“怎麼了?”
“非要給它的變異程度定個百分比的話,小奶的數據應該是50%,它可能不是被直接咬傷變異,而是通過孕育方式感染。”
前方傳來“哐當”一聲,提著一個燒水壺經過的唐七驚訝地瞪著眼睛。
“你你你……你剛剛說什麼?”
攸關抿了下唇,張嘴打算再說一遍,唐七忽然舉手示意他停下,飛快說道:“你停下,我去把其他人都叫過來。”
“壺,把水壺拿走!”攸關撿起地上的水壺,追了幾步沒追上。餘縱接過去:“我來拿。”
攸關上下打量著他,“你是怕我拿不動嗎?心疼我?”
餘縱把沒蓋子的燒水壺扣在青年臉上,攸關下意識伸手接住,等把壺挪開時男人已經不見了。羅俊明若有所思,不是他的錯覺,餘縱對攸關是真的很特彆。換成是他開這種玩笑,早就被餘縱那雙眼睛剜死了。
“你是用什麼辦法跟他搞好關係的?”認識時間長了,羅俊明覺得餘縱是個可以深交的朋友,可惜餘縱不愛搭理他。
韓晨曦和王秋天也很好奇這個問題,一臉期盼的望著。
“用這個。”攸關給三人招手,讓他看向自己的手。
青年的左手虛握成拳頭包住右手,羅俊明湊近觀察了下,搖搖頭,“什麼意思?”
攸關頗具神秘感的撤開左手,露出捏在一起的拇指和食指,“心啊。”
“……”羅俊明扶額,“關啊,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油?”
攸關:“你是第一個。”
韓晨曦舉手:“我是第二個。”
“我第三。”王秋天道。
鄭招娣和劉義的手舉起來又放下去,一個是因為不熟怕開玩笑把人得罪,一個純粹是因為慫。
雖然嘴上不說,但羅俊明無法否認這一說法,攸關的確是他們這群人中對餘縱最好的人。即便最初的餘縱冷心冷肺,也沒有打消過對他的熱情。
“你……真的對他沒有那方麵的想法?”羅俊明不肯相信。
“真的,騙你未來三天不吃肉。”攸關認真發誓。
這真的可以說狠毒了。
羅俊明信了。
大夥兒們陸續到了,餘縱走在最前麵,臉色很難看,活像是被人掘了祖墳。看到攸關後,他眸光晃動了下,更冷了。
攸關被盯得渾身不自在,拖過奶狗向大家展示頭頂那被打結的觸須。
賀歡歡一個女漢子差點被萌哭了,“你們看它雖然長得不怎麼樣,可是在三根呆毛的點綴下不但不凶了,反而有種反差萌。”
喪屍奶狗鬱悶的操控觸須,想解開後教訓罵它醜的人類。
可惜不能。
那是個死結。
林琅輕輕摸了下喪屍奶狗的頭頂,問道:“唐七說你有事情要告訴大家。”
攸關把剛剛喪屍犬血液細胞的結果和推測說了一遍,“造成這樣結果的可能性有三個。第一,小奶狗本身的免疫修改了病毒,沒有被完全喪屍化;第二,狗媽媽在懷他的時候被其他喪屍犬咬過;第三,也是最可怕的一種可能性,喪屍動物具備繁衍能力。”
“這些隻是根據血液細胞外形的一種猜測,最好是做個基因的詳細對比,看看小奶狗和其他喪屍犬的基因組成是否一樣。”
“繁衍能力……”周叔握著盲杖,眼皮下的眼球快速滾動幾下,一把抓住身旁榮一金的胳膊,“我們來的路上,你還記不記得一個女人,一個喪屍女人!”
榮一金當然記得。
當時正在趕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從草叢中遊蕩出來。她的衣服看上去並不是很破,加上背對著他們,榮一金以為是落單的人類,還停車叫住了她。
那名女性喪屍不像其他喪屍那樣,聽見人聲後立即轉身,而是僵硬的立在原地。等榮一金站到她正後方後,突然轉身撲上去。
當時,周叔捕捉到喪屍聲後,大喝一聲“躲開”,朝著傳來喪屍聲的地方源開了一槍,正好擊中喪屍的後腦勺。
榮一金推開喪屍後躺了一會兒才起來,上車第一件事就是跟大家描述自己被騙了有多心痛。
——
聽榮一金描述完後,榮一婷立刻反問大家:“你們有見過懷孕的女喪屍嗎?”
還真沒有。
被感染後的人會在一到兩個月內迅速消瘦成皮包骨,他們從未見過有人挺著大肚子。
沈嵐風說:“我和林琅一路過來從來沒看見過,倒是……”停頓了下,組織了一番措辭繼續道,“倒是在路上看見一個肚子破了洞的女喪屍。”
李鑫良問:“你怎麼知道是喪屍?”
“她脖子上有喪屍特有的黑色脈絡,而且身體沒有腐爛。”林琅的話讓大家再次陷入凝滯狀態,空氣粘稠得讓人呼吸困難。
鄭招娣聲音輕顫,死死住著爸爸的手問:“你的意思是,喪屍嬰兒自己從母體爬出來後,母體就死了?”
“不好說。”林琅搖了搖頭,“畢竟沒有親眼看見。”
這個版本聽上去就像一個鬼故事,王秋天害怕地緊貼著攸關,被一隻手隔開。餘縱本就冰冷的臉繃得更緊,眼睛裡藏著刀子,直勾勾的戳在王秋天臉上。
王秋天害怕地往旁邊移動了一點,假設另一種可能:“會不會是被掏出來吃掉了,或者被其他喪屍吃掉了?”
“謝謝,你這個故事並沒比前一個溫和。”李鑫良給安奇看自己的雞皮疙瘩,被嫌棄的推開。
安奇調整了下拐杖,語氣沉重:“所以病毒其實一直在悄然進化。先是偽裝成普通病毒感染人類,然後變成寄生蟲擴大寄生範圍,人類、動物、植物、包括動物變異者,然後,它們開始嘗試著繁衍後代。”
李鑫良給戰友豎起大拇指,“犀利啊哥們兒。”
劉義跟唐家三人蹲成一排,鬱悶的想:同樣是人,為什麼他們就隻會吃瓜,說不出這麼經典的總結詞。
羅俊明做了最後發言:“今後發現女性喪屍多觀察一下再動手。”
看到站在自己斜對麵的“異種之母”,以及考慮到各個基地打算用體格較好的男性做人魚變異者,羅俊明又補充道:“還有大肚子的男性也要注意。”
三小時前發現第一棵變異植物,一小時前攸關發現了喪屍奶狗的特殊性,五分鐘前,他們得知喪屍很可能具有繁衍能力。
一下子攝入這麼多信息,大家有些消化不了,打算晚上多吃一點抵消一下。
攸關:“我們自己做嗎?”
餘縱斜睨著他,半垂的眼簾顯得他的眸光陰冷。攸關望著那張俊臉認真問道:“你是脖子擰住了嗎,不能低頭用正眼看我?”
餘縱:“我為什麼不能你不知道?”
攸關像個渣男,兩手一攤,往牆上一靠,“那你說說,我怎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