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上樓的時候真修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堅定又果決,可實際上當看到與謝也晶子拉響電鋸的那一刻,他就仿佛是受了驚的兔子,哧溜一聲竄出醫務室,逮到一個人就死死的扒住,撕都撕不下來。
被像八爪魚一般抱著腰的赤井秀一:……
“我不治了,我不治了,好可怕,我不要治了。”少年驚慌又恐懼的緊緊抱著赤井秀一的腰,仿佛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拱在赤井秀一的懷裡拚命搖頭。
赤井秀一無奈的舉著雙手,然後就看到手拿電鋸追出來的與謝也晶子。
赤井秀一:……他能理解少年不想治療的心情。
追出來的與謝也晶子看了一眼少年,也有些無奈,回想到她拉開電鋸的刹那,少年精致的臉龐上的恐懼,她不滿的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張口就是一頓譴責:“我說,你在來之前沒告訴他我的治療手段嗎?”
【請君勿死】這個異能,隻有在對方瀕臨死亡的時候才能發動。
阪本管家無奈的聳聳肩,剛要為自己辯解一句,就聽他家少年急吼吼的叫道:“就,就算是知道……”他從赤井秀一的懷裡扭過頭,精致白皙的臉龐上帶著淚痕,顯然是把孩子嚇哭了,不過再次看到手拿電鋸的與謝也晶子,他仿佛是遇到了今生天敵一樣,急吼吼的聲音慢慢的小了,可憐巴巴的說:“就算知道,可是攔腰砍斷什麼的也太嚇人了。”說完,再也忍不住,淚水順著臉龐滑落,滾落到地上的時候已經變成一顆顆白白圓滾的珍珠。
麵對這張哭的梨花帶雨的精致小臉,鬼畜如與謝也晶子也忍不住遭受會心一擊。
好,好可愛!
她臉上的不滿稍稍收斂一點,難得的變得柔和。她上前一步想要跟對方解釋瀕死隻是暫時的,等到治愈的那一刻一定會像升華一樣全身舒爽。
可她隻靠近一步,還沒開口,緊盯她的少年就再次將小腦袋瓜埋在赤井秀一的胸膛,死活不露頭。
與謝也晶子:……
赤井秀一無奈的拍了拍少年的脊背,十分理智的勸說:“Boyya,來治療可是你做的決定。”
真修握著他的衣襟手慢慢收緊,未曾抬頭,悶悶的說:“可是我,我很怕疼……”
說完這句,少年仿佛不好意思一樣,又往他的懷裡縮了縮。
怕疼?
赤井秀一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少年因為頭上被撞出來的包向他射擊的事。
墨綠色的瞳孔閃過一抹難言的情緒。
原來,和她一樣,怕疼嗎?
不過就算這樣,他不認為這是少年放棄治療的原因。
於是他抬起頭:“與謝也小姐,能否先讓他陷入昏睡,再實施你的治療?”
聞言,與謝也晶子一愣,她略有些苦惱的抓了抓後腦勺。
旁邊,一頭棕發的太宰治坐在椅子上,腦袋搭在椅背上,攤了攤手:“恐怕不行,晶子的能力必須要被治療者保持絕對的清醒哦。”
一句話,徹底將赤井秀一的想法堵死,也讓真修更加恐懼。
阪本看向真修,臉上也閃過猶豫:“少爺,還治療嗎?”
所有人都看向裝鵪鶉的少年。
少年趴在赤井秀一懷裡久久不動,仿佛在思考,又仿佛在逃避。
就在與謝也晶子要收起電鋸的時候,拱在人家懷裡的少年突然動了動。
他慢慢的抬起頭,頭微垂,完美的側臉上,水藍色的睫毛輕輕顫動,然後,一行清淚流下。
啪嗒啪嗒啪嗒……
一顆顆白嫩圓滾的珍珠滾落在地,有幾顆甚至滾到了太宰的腳邊。
他彎腰,伸手將珍珠撿起來,拿到眼前仔細端詳。
尾指甲蓋大小的珍珠晶瑩剔透,比市麵上任何的珍珠都漂亮,陽光照射下,珍珠散發出瑩潤透粉的光澤。
眼淚會化成珍珠嗎?
正在他端詳的時候,少年突然從赤井秀一懷裡跳下來,低眉順眼的轉身。
就在所有人以為少年情緒低落要說些害怕的話什麼的時候,他卻突然開口說:“我還是不治了,再見。”然後一溜煙的就往外竄。
赤井秀一眼疾手快的拽住少年的衣領。
“Boyya……”
真修被拽的被迫仰頭,依舊帶淚痕的水藍色雙眼看到赤井秀一眉心微皺的表情,眼神漂移,露出一副擺爛的姿態:“啊啊啊,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要我不要逃避,不要害怕,不要放棄治療。”
然後他抬頭,義正言辭的說:“可是我就是很害怕啊!那可是腰斬,腰斬……正常人在清醒的狀態下看到自己被腰斬都會害怕的吧?”
一旁的與謝也晶子已經將電鋸關閉,她以鋸齒向下的姿態哐當一聲將鋸齒懟進地板裡,地板瞬間就被紮穿,真修聽到動靜,驚的縮了縮脖子。
轉頭,就看到與謝也晶子露出一抹在真修看來堪稱鬼畜的微笑:“如果你接受不了電鋸。”她從身後抽出一把柴刀:“我也可以用這個。”
真修:……
“有區彆嗎喂!”
太宰治笑的樂不可支,然後被真修怒瞪。
他攤手,擺出投降的姿態,但臉上依舊掛著太宰式看好戲的微笑。
赤井秀一看著眼前突然反悔拒不合作的少年,歎了口氣,以低沉如大提琴般的聲音沉聲開口:“還要繼續說謊下去嗎?”
真修怔愣的看著赤井秀一。
他繼續道:“你說過的吧!已經痊愈了,還是對她們幾個。”
這個‘她們’代指的誰,不言而喻。
真修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