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看你不爽(2 / 2)

如果,這樣危險的任務都交給五條悟,是不是……

這樣的念頭剛剛升起,醫務室的大門就哐當一聲被人踹開。

房間內的兩人紛紛木然的看向門口的方向,就見一位長發少年風塵仆仆的衝了進來。

他從七海的身邊跑過,直接站在沉默不語的夏油傑身邊。

也許是因為他的闖入,醫務室外的走廊內也傳來幾道急切的腳步聲。

七海建人愣了愣,剛要開口問他‘你是誰’,就聽少年先一步冷聲開口:“傑,怎

麼回事?”

夏油傑微微一愣,隨後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卻比哭還難看,他啞著嗓音仿佛在壓抑什麼一樣對他說:“是修啊!”然後幽沉的紫色雙眸突然看向解剖台上躺著的人:“你也看到了,灰原他,犧牲了。”

語氣多少有些輕描淡寫。

但實際上,夏油傑的心音十分混亂。無處不在的質疑,無處不在的憤怒,無處不在的自我懷疑,無處不在的迷茫以及隱藏在眾多情緒下的毀滅**。

修眯起眼,如果是以前他不會知道夏油傑在想什麼,因為他總是一副強大可靠又溫柔的模樣,可修從第一次與之見麵就覺得夏油傑總是一副很累的樣子,又好像在迷茫著什麼,現在,他終於了解了夏油傑究竟在想些什麼了。

但,好像他知道的太晚了。

信念一旦產生動搖,對自我的懷疑就會日日夜夜侵蝕內心,結果無非是三個:想通了重新堅定自己的信念,或者想不通直接放棄自己的信念去建立新的信念以及在自我懷疑中不斷搖擺,直到崩潰的那一天。

而心音反饋給修的是,夏油傑動搖的內心在不停搖擺,即將滑向崩潰的邊緣。

這對於以負麵情緒產生咒力的咒術師來說,是十分不妙的結果。

他就這麼看著夏油傑,玫紅色的雙眸中滿是嚴肅和銳利。

夏油傑也察覺到了什麼,突然疑惑的溫聲詢問修:“修,你怎麼了?”然後他笑笑,像是安慰弟弟一樣伸手揉了揉修的發頂,沉聲道:“去看看灰原吧!你們畢竟同窗過。”

修抿了抿唇。

突然一把扯下他的手,在夏油傑愕然的目光一拳將他打倒在地。

剛走進醫務室的一群人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麵,包括剛剛還陷入悲傷和憤怒的七海建人也表情愕然。

倒在地上的夏油傑嘴角流著血,驚詫的望向修,就見少年握緊拳頭,憤怒的對他吼道:“灰原死了你就這副態度嗎?”

夏油傑從地上爬起來,抹掉嘴角的血跡,眼神也冷了下來,他沉聲說:“修,彆鬨了。”

修被他氣笑了:“讓我彆鬨了?夏油傑,彆鬨了的,是你才對。”

站在門口的家入硝子想要上前,卻被一左一右的兩人攔了下來,她愕然的看向身邊的兩人。

五條悟單手插兜,背對著她的表情極其冷靜:“說起來,我也想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另一旁的阪本衡歎了口氣:“少爺不會無故出手的,不過你放心,少爺下手有分寸。”

家入硝子看向身後一言不發的夜蛾正道,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愣神的功夫,身後爆發出爭吵聲。

“我該是什麼態度修?為灰原痛哭嗎?你既然在高專生活過一段時間,就該知道死亡對於咒術師來說是常態。”聲音越發低沉,隱含怒火:“我們沒有時間去傷心,該想的是怎麼殺更多的咒靈,救下更多的人,不讓類似的悲劇再次上演。”

“說的冠冕堂皇,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你就不曾質疑過灰原為什麼會死?情報為什麼會出錯?明明是二級咒靈為什麼又變成了一級咒靈?嗬,彆擺出一副‘背負夥伴們的期望負重前行的隱忍模樣’,太虛偽了夏油傑。”

“……那你說要怎麼辦?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們一樣擁有特級的實力。”夏油傑握緊拳頭,聲音沉沉:“彆鬨了,我知道你也很憤怒,從發現咒靈開始到分派人手去祓除,需要太多的人投入其中,這次隻是‘窗’的誤……”

話還沒說完,又是迎麵一拳。

夏油傑表情暗了暗,這一次他躲開了。

他看著‘胡攪蠻纏’的人,冷聲質問:“要打架嗎?修?”

修冷笑一聲,將指骨捏的嘎巴作響:“

啊,看你不爽很久了,打一架吧!”

夏油傑的腦海裡出現了灰原雄任務前跟他說會帶伴手禮回來的元氣表情,壓抑的怒火蓬勃爆發,他不再忍耐,直接喚出數隻特級咒靈。

修也冷著臉隨手一招,朱雀渾身燃燒熾烈的火焰擋在他麵前。

這一架驚天動地,幾乎毀壞了半個咒高。

巨大的深坑內,修騎/坐在夏油傑的腰腹上,長馬尾在激鬥的過程中散開,此刻正狼狽而淩亂的披散著,身上的衣服也因為戰鬥而出現破損,裸露出光滑沒有傷痕的皮膚。因為使用了過多的靈之力,他的身體略有些虛幻,卻很快又凝實起來,他不管這些,雙手拎著夏油傑的衣領,聲嘶力竭的怒吼:“你倒是給我更憤怒一點啊夏油傑。”

他奮力搖晃嘴角掛血的男人,怒道:“你該更加憤怒,去找總監部的人質問。你該更加任性,去找那些因為‘疏忽’這樣的借口而罔顧了灰原性命的那群人,揍他們一頓,讓他們再也不敢慢待你身邊的人,而不是在這裡為他們找借口。夏油傑,咒術界存在千年不是百年,日本這麼屁大點的地方都監控不到的那群廢物倒不如死了算了。而身為特級的你呢?你在乾什麼?隻會悲傷,隻會默默憤怒,然後懷疑自己在走的路到底對不對。”

他對他怒吼:“既然是特級,就給我拿出特級的權威和架勢,去給灰原討回公道,儘全力,做讓自己不會後悔的事。”

夏油傑怔愣的看著憤怒到歇斯底裡的少年,抿了抿唇:“……修,咒術界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修哼笑一聲又給了他一拳,直接讓夏油傑消音,他拎著他的衣領質問:“你在怕什麼?你是特級,能對付你的隻有五條悟。我承認咒術界千年下來確實盤根錯節,那你倒是尋求幫助啊,五條悟是五條家板上釘釘的下任家主,既然你們是摯友,你就該相信他能幫助你。”

這時候五條悟落在他們身邊,雙手插兜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的夏油傑,笑道:“修說的沒錯,要一起去討回公道嗎?傑。”

五條悟的表情,真真是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自信模樣,完全不怕事兒大。

夏油傑抿抿唇,眼底閃過猶豫,修最討厭的就是他這種獨自承受一切的性格,又照著他另一半臉給了他一下:“給我放下你那可笑的自尊心。憤怒也好仇恨也罷,都給我發泄出來你這個混蛋。討厭咒術界的爛橘子?就去取代他們。討厭咒術界的現狀?不希望年輕一輩再因為這樣的理由犧牲?就給我改變它。你覺得強者就該保護弱者?那就儘力去實現這樣的信念,凡是擋你信念之路的人都給我掃清乾淨。”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夏油傑,長發垂落,玫紅色的雙眸卻亮若繁星,擲地有聲:“夏油傑,真正的強者不會動搖自己的信念,他隻會儘全力為自己的信念拚儘所有,無論擋在麵前的是什麼樣的障礙!”

夏油傑瞳孔一縮,怔愣的看著上方的少年。

空氣寂靜了下來,經曆過大動蕩的咒高內再次傳來鳥鳴聲,仿佛,即便再強烈的破壞也影響不了還活著的小動物們的心情。

它們跳上枝頭,飛在空中,所思所想都是早上吃什麼中午吃什麼晚上吃什麼,簡單的不得了。

不知為什麼,遙望天光下成群飛過且好奇看著他們的飛鳥,夏油傑突然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雖然這個過程說不出的慘烈。

夏油傑定定的看了看修又看了看嘴角含笑沒個正形的悟,抿了抿唇:“我……”

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一副難以啟齒的糾結模樣。

夏油傑看似溫柔實際上是孤高自傲且難以走進內心的類型,他和五條悟交友的標準差不多,非強者不會成為摯友。

而被擺在強者的位置時間久了,就很容易高估自己看不清自己的處

境,強者的自尊讓他們一旦遇到困難總會想著自己解決,長久的脫離群體忘記什麼就互幫互助,久而久之就會鑽進牛角尖。

夏油傑從來不會和彆人說自己的心事,包括他被成為摯友的五條悟。

所以他長久的被自己的內耗拖近崩潰的邊緣,卻從未向五條悟吐露過自己的心聲。

這又何嘗不是自負的表現?

看他這副想說又很糾結的模樣,修突然鬆開他的衣領笑了,問他:“呐~傑,想不想讓灰原複活過來?”

不隻是夏油傑,就連一旁的五條悟和距離稍遠的七海建人也瞳孔收縮。

七海建人再也忍不住的衝了上來,想要問,又理智的閉上了嘴。

修就這麼居高臨下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的眼睛,又認真的問了一遍:“夏油傑,我問你,想讓灰原雄複活嗎?”漂亮的玫紅色雙眸眯起:“想的話,就不客氣的向我提出訴求吧!隻要是你提出的,我都會儘最大的努力為你辦到。”

在夏油傑越發驚愕的表情下,俊逸的少年露齒一笑:“因為我也是你承認的朋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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