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的事她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要說她最好奇的應該是這村裡其他人都是死人,唯獨‘潘大雷’和這位苗嫂子確實是個人,這位苗嫂子和那位‘潘大雷’到底怎麼活下來的?以及這位大山村‘潘大雷’的真正身份。
遲殊顏心思幾轉,很快,她視線落在一旁滿臉倦意渾身血腥味的男人身上,眉頭蹙了蹙,開口道:“不急,一切等我們離了這村再說!再不走,恐怕之後想走就走不了!”
苗嫂子剛想讚她有耐心,突然聽到她後半句臉色倏地一變,邊咳嗽邊問道:“你知道了什麼?”
遲殊顏見後座苗嫂子目光銳利緊緊盯著她不放,似乎極為想知道她清楚的事,她沒想多隱瞞,畢竟之前她得知大山村的一些隱秘真相都是靠寺廟的那九幅畫,而這九幅畫她後來仔細想了想,估計跟這位苗嫂子脫不了關係,十之八九是這位畫的。
所以她一點沒掩飾,將之前獨闖寺廟以及在寺廟找到那九幅畫的事說了一遍,她說的時候,視線時不時通過後視鏡落在苗嫂子蒼老的麵容上,見她臉色先是僵硬,很快各種複雜情緒交織,而這些複雜情緒中,還有一絲慶幸和幾分釋然。
很快,她歎了一口氣,側頭視線看車窗外遠方透著幾分茫然和痛苦,沒多久,她出聲:“那九幅畫確實是我畫的。你看到了說明……咳咳……你們命不該絕,也說明你們運氣不錯。這大山村再也不是以往淳樸熱鬨的山村,而是吃人的村子,這麼幾十年,我見過不少人,來了這個村請了那東西便再也有來無回。”
苗嫂子邊說不知是不是想到當年淳樸的大山村,她眼神十分懷念,很快這一絲懷念變成一絲厭惡和驚恐。
遲殊顏沒急著讓苗嫂子自揭傷疤,她隻是突然想到第一幅畫,那幅畫的內容是一個人帶著另一個人進了大山村,其中一個穿著樸素應該是大山村的人,而另一個人不僅穿著頗為光鮮亮麗,她清楚記得那幅畫上,苗嫂子在這人頭頂上還畫了一王冠,說明這人應該有點身份背景,同時也不是大山村裡的人。
恐怕大山村所有的悲劇都源於這個人。
而這個人恐怕就是這真佛主背後真正的人。
這時,隻聽苗嫂子咳嗽幾聲再次開口:“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都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天上沒有平白掉的餡餅,世上也沒有那麼多好人,更沒有送上門的好人,我深以為然,你們年輕人……咳……千萬要記住這句話。麵相長的再好表露再真誠的人,也少不得一個防,還有一點,凡事得知足常樂,千萬彆太貪!”
遲殊顏聽這番話愣是聽出一股蒼涼滄桑的意味,她順著後視鏡看過去就見後座苗嫂子滿臉悲涼一臉痛苦,十之八九是想起當年大山村發生的事。
她正想安慰幾句,身旁突然響起動靜,她側頭瞧過去,就見男人捏在車窗的手指泛白,骨節一截一截,仿佛下一秒要斷裂,不僅如此,他手背青筋一根一根暴起,連帶他周身的氣勢驟然起了變化。
遲殊顏甚至竟然在身旁男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濃烈的煞氣和死氣,她心裡一驚,身旁祁臻柏突然側頭,麵容平靜,看她時,眼睛裡依舊透著一股溫柔,可那張臉在黑暗中卻給她一種陰森的錯覺。
遲殊顏眨眨眼,再看過去,就見男人臉色不僅平靜,手指白皙完美,手背也無暴起的青筋,薄唇淺淺勾起:“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