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能與各位一道同死,是燃霄之幸!”駱燃霄握緊手中的彎刀,牢牢地護住身後受傷的同伴,彎月似的明亮刀光衝老金狼極速飛去,在它雪白的皮毛上碰撞出金石之聲。
老金狼的肉身仿若磐石,堅不可摧!
……他不想死,錢德發咬牙——他跟他們不一樣,沒有這麼高的覺悟,他既怕疼,也怕死。
如若真的死在這裡,雖然很不甘心,但……似乎也不是很差。
“拚一把!”錢德發大叫,他拔出自己腰間的一串金色銅錢,一甩便變成一把金鞭正在掌心叮當作響——那是金錢鼠一族的至高寶具。
數百枚銅錢懸浮在空中,被錢德發在一瞬間完全擊出,飛射到老金狼的身軀之上!
“好小子,你來自金錢鼠氏族?”
老金狼對他的攻擊渾不在意,輕鬆地笑嗬嗬道,“修為不錯——就是還差些力氣,打在我身上倒像是在撓癢癢哩!”
“……哼,”清秀少年冷笑,“老白狗,你彆急,真正的攻擊還沒開始呢!”
他話音剛落,原本被老金狼皮毛攔下的銅錢忽然再次散發璀璨金光,深深地沒入了它的血肉之中!
“嗷——”
血液飛濺開來,老金狼痛呼,這是它在金烏夢中頭一次負傷。
它在劇痛之中豁然睜開雙眼,緊緊地盯住了錢德發,“你竟然掌有增長符文!”
這種符文即便在稀有符文當中亦極為少見,可以在半途中自行增加攻擊的威力!
“錢德發,將增長符文加於我身!”
踩在冰層上的少女疾馳而至,身後的無數碎冰遮天蓋地,令人望之心驚膽顫!
“來得好!”
是蒲存敏!
她終於來幫忙了!錢德發大喜過望,連忙將一切增長符文完全灌注到蒲存敏身上,自己則脫力跌倒在地。
……接下來,就全靠她了。
“冰木水土,齊來助我!”葡萄寶藤發出耀眼光芒,碧霧仙霞籠罩了蒲存敏全身,將她襯托得神聖而又飄渺,蒲存敏懷著滔天的怒火劈出寶藤:
“死的人該是你!”
.
“……不對。”
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勁,薑既望在王家的內室閉目沉思,指節一下一下輕輕地敲擊著桌麵,被砍掉雙手的王家人跪倒在堂中瑟瑟發抖——他曾親手剝下過不知多少少年男女的符骨。
“牧首大人,”僅僅半天功夫定西城就變了天,王家轟然覆滅,令錢進榮振奮之餘也難免感到心驚——這是一個籌謀怎樣細密、出手又怎樣果決的人啊!
他不由得對薑既望的態度更加恭敬,垂首道:“王家豢養的孩子們我已經都放出來了,該受死的罪人也早已伏法,您覺得還有哪裡不對?我立馬給您去辦!”
“罪人都已伏法,但金烏夢還是不能打開,錢城主,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薑既望睜開眼,仍舊平靜溫和,一派淡然,但現在已經對她熟悉了許多的錢進榮卻敏銳地發現女人的眼中有一絲極難察覺的焦躁。
那八成是因為牧首大人的義女謝摯也在金烏夢裡……錢進榮想。
緊接著他又想起了跟自己關係僵硬的獨子,也不由得攥著衣擺有些失神。
“牧首大人!牧首大人!”
蒲江蘭強行推開蛟馬衛橫在她麵前的雙戈闖進來,“我有事情要稟報!”
看來她是不能叫這位葡萄尊者學會人族的禮儀了,薑既望在心裡歎一口氣,仍舊鎮定溫柔。
“講。”
“我感應到,”蒲江蘭氣喘籲籲,緩了一下才接著說,“我感應到我的本命寶藤還在戰鬥之中!”
她猶疑地說:“牧首大人,金烏夢裡是不是還有彆人?”
薑既望霍然起身,沉著臉便往外走。
“鏘!”
淵止劍冰寒的劍鋒橫在男人的喉嚨上,薑既望手腕稍稍用力,血便淅淅瀝瀝地順著劍身淌下來。
“我再問你一遍,王家主,”她聲音溫和,但眼眸卻極冷,“你父親臨進入金烏夢前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全部告訴本王,不得隱瞞。”
冷汗從男人的額上滾下,但這都比不得橫在喉間的神劍冰冷刺骨,他惶急地吞咽了一下,恨不得把那天的經曆絞儘腦汁地再完全回想一遍。
“啊!”
想起來了!他麵上浮現喜色,急切道:“我、我又想起來了一點!又想起來了一點!您……您稍微把劍挪開一點,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薑既望依言移開劍,男人不敢拖延,一邊觀察薑既望的臉色一邊飛快地說:“家父臨行前——啊,不是,不是,罪人王某臨行前曾喜笑顏開,與生人在密室中交談,出來時似乎非常高興,跟我說‘隻是再多做兩個皮囊而已,便賺到了這麼多’……”
“我想,我想,或許罪人還帶了彆人進金烏夢,”男人抓緊薑既望的衣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俱下道:“王上……看在我戴罪立功的份上,求您留我一命!”
他求饒的話音戛然而止,脖頸上緩緩滲出了一道極細極細的紅線。
“……誒?”男人近乎茫然地顫抖著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薑既望合上劍,轉身離去,滾燙的血液這才噴湧而出。
男人的屍體在她身後轟然倒下,“你說得太遲了。”
“在本王這裡,從來沒有什麼戴罪立功,隻有身擔罪孽之人必死無疑。”
薑既望一整衣袍,肅容道:“蒲大人,城主大人,請你們二位為薑某護法一二。”
“我要強行打開金烏夢!”,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