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寶骨(2 / 2)

昆侖卿 莎普愛思滴眼睛 8968 字 11個月前

畫麵就此中斷,謝摯痛得□□一聲,跪在渾身顫抖,吐出一口鮮血。

這是……什麼東西……

她頭疼欲裂,眼睛劇痛無比,伸手一抹,勉強忍著刺痛睜開眼看了看,才發現自己連眼睛都在往外流血。

胸口巨震,隱隱傳來一股強烈的情緒,仿佛要脫離她的身體而去,她分不清那情緒是激動還是畏懼,亦或是兩者兼有。

那塊傳說是玉牙白象遺留下來的寶骨早已靜靜地在空中懸浮,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謝摯忽然驚恐地發覺,她胸口的東西竟想煉化這枚寶骨!

“你快跑……”

她渾身都是血,卻還不忘艱難地開口提醒寶骨——她在焦急之中忘記了寶骨隻是個死物,根本聽不到她的話。

一道金光自她胸口緩緩伸出——這還是謝摯頭一次見這東西主動攻擊,而寶骨仍舊靜靜地懸浮在空中,安然神聖,不閃不避。

金光速度極緩,卻帶著一種強大無匹的威懾,慢慢伸展包裹住雪白的寶骨,謝摯能感受到它傳遞而來的喜意,她不忍再看,閉上了眼睛。

“哢嚓——”

一聲脆響傳來,謝摯猜想這恐怕是寶骨被纏碎的聲音,不禁睜開一點點眼睛來偷看。

“咦?”

這一看,她卻一下子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出乎她的意料,碎裂的不是寶骨,而是那道金光。

金光如同一條被撕裂的錦緞,蛛網般自中心裂開一道道縫隙,最後砰然散裂開來,在空中炸出一朵金色花朵,而寶骨仍然晶瑩溫潤,紋絲不動。

“竟敢在神祗麵前放肆。”

一道很輕的嗓音自寶骨上悠悠傳來,帶著淡淡的疲倦,仿佛已經渡過無數蒼老的歲月。

在一旁被方才這一切異象嚇得兩股戰戰的火鴉忽然大叫一聲,張開翅膀就想飛遁而去:“寶骨說話了!玉牙白象沒死!”

不是說自從萬年前的奪運之戰之後諸神隕落,世上再無神明了麼?誰知這玉牙白象竟然在寶骨中活到了現在!

火鴉心中翻滾起驚濤駭浪,在恐懼之下催生出了極速,燃燒滾滾精血,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直遁天際。

眼看就要逃離出這片是非之地,它心中一喜,更加奮力揮動翅膀——

“倒是有些麻煩。”

寶骨神光閃爍,那道飄渺輕盈的嗓音輕輕歎息一聲,“休走,留下來罷。”

隨著她言出法行,一道晶瑩白光倏然伸出,看似極慢,下一瞬卻已經纏繞在了火鴉的腳爪之上,火鴉應聲而落,轟然墜地,將地麵砸出道道裂紋。

“哎喲……”

這一下摔得極狠,火鴉眼冒金星,好半天還動彈不得,它簡直疑心自己內臟都快被這塊骨頭給摔裂了,“玉牙白象你好狠的心……”

“你沒事吧?”

謝摯艱難地靠過去,輕輕撫摸它身上的羽毛,“我方才想叫你彆跑,誰料你竟走得如此快,我根本攔不住你……”

它剛剛確實有些不地道,將這小孩跟一塊不知好壞善惡的寶骨丟在一起——還是一塊疑似寄居神祗的寶骨,火鴉頗感心虛,搖搖頭道,“我沒事。”

“倒是你,看上去十分不妙……”

眼前的少女麵色雪白,氣息微弱,渾身都是血,好像剛從血池裡被撈起來一樣,火鴉嚇了一大跳,“你這是怎麼了?這血怎麼止不住?”

“我也不知道。”

謝摯頭暈得厲害,幾乎沒力氣再答它的話,她軟綿綿地靠在火鴉身上,輕輕地摸了摸胸口,“好像是它,它想要我的血——”

她現在感受得很清楚,在她胸口中寄生著一個詭異的東西,就是它吸收了所有符文攻擊,甚至還想煉化寶骨。

空中的寶骨微微震動,從中流淌出神聖曦華,漸漸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

準確地來說,是一個身姿窈窕動人的女人。

她渾身都籠罩著潔白的光華之下,隻能看到一個大致形狀輪廓,像水流一般在空中汩汩流動。

“這是什麼?難不成玉牙白象顯形了?”

火鴉心中巨震,本能地又想振翅逃跑,卻又完全飛不起來,它隻得儘量往後縮了縮,順便將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謝摯攬到自己的翅膀底下。

女人遙遙地望向謝摯,霧蒙蒙的瞳孔清淡而又漠然:

“你很不錯,可以與寶骨共鳴,甚至可以透過我看到一縷神戰的景象。”

“……神戰?透過你?”

女人簡單的一句話中蘊含著恐怖的信息,謝摯不由得心神劇震。

這麼說,方才她看到的異象是萬年前的神戰一角……?那些天地變色、日月流血的景象都是曾真實發生過的?

透過她……

那麼她是那隻……被救的玉牙白象!

謝摯腦海中又浮現出那道風華絕代的白色身影,她持劍斬破天穹令銀河傾落的樣子深刻地留刻在了她的心中。

女人並不答她的喃喃自語,下一瞬已經靜靜立在謝摯身前,把神經緊繃的火鴉嚇得哇哇大叫。

她凝望謝摯良久,忽然道:

“你的身體很奇怪,似乎被人為地摧毀過,之後複又強行再生了。”

“好手段——不斷坍塌,不斷重塑,因此才造就出來這副超越人族極限的無瑕肉身。”

她觀察片刻,輕聲讚歎。

“隻是尚有一點不美。”

她伸出手指,隔空點在謝摯胸口,“此處生長著一顆不應存於當世的種子,我當為世人將它誅滅。”

隨著她手指輕輕下壓,謝摯渾身一顫,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伏倒在地,胸膛不住起伏,這次卻已經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這……!你是在誅滅種子還是在誅滅她?”

火鴉氣急,一時竟也不怕這疑似上古神祗的神秘身影了,梗著脖子大叫。

女人並不理會它,隻是淡淡地搖首道:

“日久天長,種子已與她的心臟化為一體,不可分離,若想誅滅種子,勢必要將她一道抹殺。既如此,那便教她為這方世界獻身罷。”

她神色不變,伸指繼續緩緩下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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