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釣的魚終於上鉤了!
這人的脾氣果然如傳言一樣暴躁!一上台連看都不看便要開打。
謝摯一下子來了精神,笑眯眯地從藤椅上站起來,“正是我!——你便是藍刀螳螂氏族的螳子闡麼?等你好久!”
少年聞言越發怒發衝冠:“你果然另有圖謀!是想借我揚名麼?且看我的刀答不答應!”
“你彆急呀,怒傷肝,生氣對身體可不好。”
既然螳子闡來了,謝摯就不急了。
她慢悠悠地在螳子闡麵前站定,“先說好,跟我戰鬥可不是白打的——我要收錢。”
“收錢?”
螳子闡怒極反笑,“原來你打的是這主意!”
“廢話少說,我今日不僅要叫你賺不到分文,還要折斷你幾根骨頭瞧瞧!”他移動刀尖,指向謝摯身旁的條幅,“你這條幅我也要燒毀!”
“這是你打贏了的情況——”
謝摯一攤手,絲毫不動氣,“那要是你打輸了呢?”
她自己笑著先替螳子闡做了回答:“那我可就要搜光你身上的錢幣寶物,拿去典當了換錢啦!”
螳子闡冷哼出聲:“那你也得有命拿才行!”
比武台上針鋒相對,比武台下也是熱火朝天——有賭行的老板瞅準了做生意的好機會,此刻正拿著算籌挨個宣傳呢。
英才大比是年一度的盛事,事關整部的榮譽與未來,每次舉辦都會吸引無數人前來觀看,定西城的賭博業每到這時就會格外興旺,拿台上對戰雙方的勝負投錢作賭,作為玩耍和助興;
絕大多數情況下,比賽的結果都會和事前預料的八九不離十,但偶爾也會爆幾次大冷門,那時就會激起整座城市人們的激動與讚歎,以前甚至還有人在英才大比中押對黑馬從而一夕暴富的。
胖乎乎的賭行老板捧著銅盤在人群裡穿梭,“台上馬上就要開打了,還沒下注的快下注嘍!”
“賭螳螂氏族螳子闡勝的呢,買藍籌;賭那位麵具少女勝的呢,買紅籌!”
藍籌如潮水一般嘩啦啦地倒入銅盤之中,鮮明地代表了大多數人的看法——他們都不覺得螳子闡會輸。
藍刀螳螂氏族是大荒中久負盛名的大氏族,也是寶血種中少見的昆蟲科,螳子闡雖然因為常常打罵他人從而名聲很壞,但他的天資亦無人可以否認——他十五歲便銘刻了八道符文,寶術與刀法都十分精湛,也是此次英才大比前甲競爭的熱門人選。
至於那個戴麵具的無名少女,誰知道她現在是什麼境界!說不定,連銘紋境都沒有突破!
往年也有嘩眾取寵之輩來專門挑釁那些成名已久的少年天才,定西城的人已經見慣了,也下意識地將謝摯歸於其中,隻是拿她當樂子看待,並沒有幾個人真的認為她會贏。
銅盤傳至眼前,擠在人群中的圓臉少年望了望台上熟悉的身影,摸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錢來換了紅籌,鼓鼓囊囊地抱著全部投了進去:“我壓紅方!”
“謔,小英雄真有膽量!”
他壓的籌碼非常多,連胖老板也嚇了一跳,麵上的喜色更盛,覺得自己這次定能大賺一筆了——他也全投的藍方。
“小子,你這次恐怕是要賠得連褲子都沒嘍!”也有人善意地笑著調侃。
“想賺錢也不是這麼個投機法!”有人跟著附和,“看看過去幾百年,爆冷的能有幾次?”
“沒事,我就壓紅方。”豬永皓神色不動,低聲說。
他相信她會贏。
“我也要壓!”
大好的賺錢機會就在眼前,謝摯當然不能錯過,她跳下比武台衝到胖老板麵前:
“我壓紅方——壓我自己!”
周圍響起了幾聲噓聲,“竟然是壓自己?嗨,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壓自己怎麼了!”
謝摯毫不示弱地望向周圍,鼓起臉頰示威道:“難不成還不許我自己壓自己麼?就壓了,怎麼樣!”
她個子小,即便戴著麵具也難掩身姿與美貌,捏著拳頭大聲反駁的樣子一點也不嚇人,反而像隻吹胡子瞪眼的發怒小奶貓,倒顯得她十分可愛,大荒很少見這樣的小姑娘,周圍人都不由得噤了聲,不再噓她了。
“好好好,”胖老板自然是盼著生意上門的,他滿臉笑容地朝謝摯一彎腰,“您要壓多少?”
謝摯豪氣乾雲地一揮手,“五千塊靈髓!”
聽到她的話的人都猛地靜了靜——五千塊靈髓!
對普通人來說,這是個一輩子也賺不來的天文數字!
“……多,多少?”
胖老板嚇得銅盤差點扔到地上,懷疑自己錯把刀錢聽成靈髓了,“五千塊——”
“對,五千塊靈髓!”謝摯又重複了一遍。
“那,”胖老板都給嚇得結巴了,他咕嘟一聲咽了口口水,“那您是現付還是……?”
“現付,”謝摯從懷中取出薑既望送給她的玉佩,放進胖老板捧著的銅盤裡,“這塊玉佩裡有仙人境大能的一擊之力,就拿這個當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