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吃,彆吵我了!”謝摯隨手將折下來的刀刃扔給背上的胖竹筍,好讓它趕緊閉嘴。
天知道它已經跟她吵著鬨著多少次要吃東西了!
這可惡的胖竹筍還聲稱如果謝摯不給它搞來這把藍刀吃,它就去吃薑既望的佩劍,讓她給薑既望當牛做馬,下輩子在賠錢中度過,氣得謝摯恨不得再拿小鼎電它一次。
“嘿嘿,謝了!”
有一個人類奴仆就是好哇!每天都不用動彈,美美地睡大覺,還能指使她給自己做飯!胖竹筍喜滋滋地伸出嫩芽纏住了藍刀,將它幾瞬就徹底吃乾抹淨。
螳子闡目瞪口呆地看著謝摯身後綠光一閃,然後他的寶具就不見了!
那可是他們藍刀螳螂氏族的鎮族寶具!
螳子闡的心都在滴血,他被驚怒衝昏了頭腦,差點拎起謝摯的衣領問個究竟:“你!你把我的刀弄哪裡去了?快還我!”
“你的刀已經沒啦!”
即便是神兵,在胖竹筍那也全須全尾地呆不過一刻鐘,謝摯朝他心虛一笑,笑得十分純良,“——它被我的竹筍吃掉了。”
“……”
竹筍焉能吃掉寶具!
她竟敢拿這種瞎話來誆他!
螳子闡對謝摯的解釋是半點不信,他認為謝摯一定是使了個什麼障眼法,將他的刀給藏起來了。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少年的身體上騰起滾滾曦光,渾身的肌肉都鼓脹而起,幾乎撐裂了衣服。
旁人隻曉得他刀法好,卻不知道他的肉身亦十分強大!
原本他想將這當作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項殺手鐧,藏至英才大比最後再展現的,沒想到他的底牌今天居然被一個無名少女逼得要提前暴露!
——他已經發覺了謝摯不是嘩眾取寵的無能之輩,相反,這是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強大對手!
光憑她方才輕鬆用手地接下他一刀,她就足能在大荒的少年天才裡排上前十了!
可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此前竟然沒有半點聲名?難不成她是那些避世不出的超然氏族子弟?
螳子闡收起了輕視之心,取而代之的是嚴肅與鄭重——如果今天能打倒謝摯,對他來說也是極值得榮耀的光輝戰績。
自他四肢和軀體上,晶瑩神聖的符文騰飛纏繞而起,螳子闡周身的氣勢一點一點變得狂暴,雙拳竟變作了熒藍色,閃爍著鋼鐵般的奇異色澤,他捏緊拳頭,手指竟在動作間發出了清脆的金石之聲!
這是體修中很常見的基礎術法——他的雙拳鋼鐵化了!
“哐當”一聲,他朝謝摯重重地一抱拳,重新做了一遍自我介紹:
“藍刀螳螂氏族,螳子闡!敢請教閣下的氏族姓名?”
周圍有這麼多人看著,謝摯才不願意暴露呢,她指了指身後的條幅,理直氣壯道:
“之前不是都說過了嘛——我是大荒第一天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正是姓大荒,名叫第一天才!”她張口就來,毫不臉紅地開始胡說八道。
這下重又激起了螳子闡的怒氣——從未見過如此狂妄之人!
即便是她蒲存敏,也不敢對他這樣說話!
“讓我來教教你什麼是謙虛!”
自螳子闡麵前緩緩凝聚起一隻巨大的螳螂虛影,那隻藍刀螳螂生動無比,纖毫畢現,幾有完全凝實之象,對著謝摯偏頭舉爪,十分威武。
台下立時便響起了幾聲驚呼:“啊……他竟已將寶術修到了這種境界!看這螳螂的模樣,馬上就要切實地化形了!”
“一代更比一代強,真是可怕的天賦!”
“在大荒之中,能做到寶術化形的天才可不多!”
“去!”
隨著螳子闡一聲斷喝,那隻藍刀螳螂虛影便已蹬腿躍出,高高舉起的前肢如同兩把鋒利的鐮刀,要來收割謝摯的性命!
螳子闡動了殺心!
謝摯的表現讓他忌憚,他決心要為自己提前斬除這塊攔路石!——往年的比武對戰之中也常常有誤傷戰死的先例,他並不會被過分追責,隻要賠幾個錢就好了。
“來得好!”謝摯興奮不已——她正要好好試試自己的身手呢!
她呼出一口氣,身上的氣勢又是一變,弓背彎腰,血氣滔天,如同一頭血脈裡藏著暴虐嗜血的遠古神獸,眸子裡散發著森冷寒意。
——神獸白虎的戰鬥奧義!
螳螂虛影因為她此刻散發出的可怖氣勢而愣了愣,遲疑地歪了歪頭,複眼中盛著困惑與徘徊——它敏銳地感到了眼前潛藏的危險。
謝摯動了!
伴隨著少女如離弦之箭一般驟然射出,螳螂虛影終於明白了什麼,驚恐地扭轉過身子,伸展出半透明的翅膀就要惶然逃離此地——
下一刻,藍刀螳螂虛影哀鳴一聲,在謝摯的拳下化為了光霧。
“天呐……她竟打碎了寶術虛影!”
謝摯速度絲毫不減,穿透寶術虛影如無物,極速逼至了螳子闡麵前,少年心頭大駭,驚忙抬拳格擋,試圖接下她的攻擊。
“吞天猿猴奧義!”
“哢嚓”一聲脆響與少年的痛呼聲同時響起,即便謝摯刻意收減了力量,螳子闡抬起來格擋的手臂也被砸斷了!
“你可認輸麼?”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謝摯的手掌,她臉上流露出一抹不忍之意,在最後一刻強行收住攻勢,將拳頭將將停在螳子闡的臉前。
“螳螂大哥,你要是認輸,再給我錢,我就不打你了——你看這樣怎麼樣?”她商量著說。
按比武台的規則,除非一方認輸或重傷,否則對戰就不能結束,謝摯並不是能從暴力中找到快.感的人,她更希望螳子闡能認輸,那樣他能少受許多苦楚。
“……不,”螳子闡呸出來一口混著牙齒的血水,咬牙大吼:“藍刀螳螂氏族的兒女永不認輸!”
“你為什麼不用武器?——你是個體修麼?”他緊緊地盯著謝摯,仍在試圖打探她的底細。
“何須再多用刀劍——”
他看到麵前的漂亮少女微微一笑,下一刻,謝摯便乾脆利落地打暈了他:
“我自身即是最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