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驚變,無人知曉,煞九幽不知,滿山女魔不知。但原本踏天而立,張狂大笑的老魔,卻麵色大變,再無一絲得意之色。
“九道火龍,死了一個,怎麼可能!”
他神念一掃,感知遍布整座離夢山,在火龍死去的房間,僅有寧凡與紙鶴兩人。
“一個辟脈一層小輩,一個凡人,他們能滅我火龍?等等,這是!”
老魔的神念,掃過寧凡,沒有看出玉鎖的玄妙,卻發現了寧凡體內的玄機。
“這個小輩,是太古魔脈!有意思,哈哈,有意思!”
此刻滅不滅合歡宗,已無所謂。他的心頭,升起了另一種心思。
他張口一吸,收了八條火龍,召回黑鼎,袖袍一招,狂風大作,直接將一片片弟子房掀塌。
其中,露出數個躲藏的女修,以及拉著紙鶴、正欲逃跑的寧凡。
“滅我火龍,還想跑?”老魔嘴角冷笑,一個健步,化作黑影,已閃掠到地麵,出現在寧凡身旁,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小子,你想怎麼死!”
老魔殺氣全放,有如實質的殺意下,寧凡隻覺得威壓之下,自己五臟六腑都碎裂出血。隻需老魔掌力一吐,自己必死無疑。
“他要殺我!”寧凡眼中本能閃過懼色,但旋即,這抹懼色便被其生生壓下。
他與人為善,卻遭人背叛,受人淩辱,骨子裡,已有了一股狠性。
老魔問他想怎麼死,但寧凡,憑什麼要死!
“我要你死!”
寧凡揮起玉鎖,便朝老魔天靈狠狠砸下,老者卻躲也不躲。
玉鎖可以輕易砸死黑龍,砸在老魔頭上,卻毫發無傷。
而那老魔,被寧凡攻擊,非但不怒,反倒仰天大笑。
“好,好,好!小子不錯,有膽魄,有修魔的潛質!”
老魔笑容一收,殺氣一收,神色卻忽然一肅。
“小輩,想不想做老子弟子。看你陽氣有虧,應該是給人當鼎爐了。破了童身,雖然可惜,但也無所謂。你隻要點點頭,老子幫你,平了合歡宗!”
“我不願!”寧凡倔強地反駁。他恨魔,他要成仙,他要誅魔!
“不願?哈哈,老子收徒,還管你願不願意!你再敢說個不字,老子把你身邊這個小娘們,剝光衣服,拿回魔宗給人當鼎爐!老夫給你三息,不點頭,你定會後悔!”
“一!”
“二!”
寧凡咬咬牙,他看著身旁神色恐懼的紙鶴,拳頭緊握。
不能死,死了,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收我為徒,是你一生做的最大錯事!”寧凡咬咬牙,終究點頭。
“好!識時務,老子喜歡!現在你就是老子徒弟了,合歡宗,交給你處理。你說殺,我便殺!”
老魔眼光一冷,他是最為護短的。
“交給我…”
寧凡望著夜空,沉默閉上眼。
他厭惡仙人,更厭惡魔宗,但從今日起,他卻要成為魔道一份子。
但魔道又如何。或許,比起偽君子、假道學,魔道,更適合自己,因為自己,已見識到世間醜惡。
寧凡鬆開紙鶴,在滿宗弟子矚目下,向合歡宗主煞九幽走去。
昨日,他在合歡宗弟子眼中,還隻是卑賤的鼎爐。但今日,他搖身一變,卻成了堂堂韓老魔的弟子。
苟活下來的女修,見寧凡走來,如看瘟神,悄悄躲開。
而昨日羞辱寧凡的雙髻少女,更是在寧凡一個目光之下,嚇得跌倒在地。
如今的寧凡,隻要張張嘴,便可以請老魔滅掉合歡宗。堂堂魔宗,生死卻在寧凡一念之間。
寧凡走到煞九幽身旁,伸手捏住了煞九幽下巴。煞九幽堂堂一宗之主,被一個凡人羞辱,美目含煞,幾乎想一掌把寧凡拍死,但她不敢。
自己的生死,如今俱在寧凡一念之間。
“咯咯,郎君,可是對妾身感興趣,你若答應不殺妾身,妾身願為郎君侍枕席的。”
煞九幽姿容絕世,但寧凡卻絲毫不放在眼中,隻冷笑。
“我弟弟寧孤,在哪裡?”
“你弟弟,寧孤?那個‘玄煞鼎爐’?他被天離魔宗一個女前輩買去了…”煞九幽對寧凡毫無印象,但對寧孤,卻似乎印象極深。
此刻生死握在寧凡身上,自然是知無不言的。
“前輩,殺了她們吧…”
寧凡閉上眼,他修為不高,但心思敏銳,他不傻。
他隱隱猜測,老魔之所以讓他決定合歡宗的處置方式,可能是一個考驗。
考驗的,是他是否有資格,入魔門。魔門,當殺人,何況是對仇人!
弟弟下落已問出,留煞九幽等人,何用?
他甚至可以提出,將煞九幽等人收為鼎爐,但他不屑。
“小子,心機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老魔滿意一笑,寧凡但凡一絲手軟,他絕對會毫不留情殺了寧凡,即便寧凡是太古魔脈,但沒有魔心,便不配做一個魔頭。
“寧凡!”
寧凡望著老魔的笑容,明明和煦,卻背心一寒。
韓元極,是一個真魔。自己和他呆在一起,要處處留心,否則,必死!鬼雀宗,是一個惡處,危機重重,但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握著玉鎖,寧凡暗暗發誓。而玉鎖的紅光,再次微弱一現。
玉鎖中,傳出一個女子酣甜的夢囈聲,漸漸蘇醒,無人覺察。
“這裡是,雨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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