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其修為突破之後,神念亦是突破至煉虛。
竹青宮的一草一木,都瞞不過寧凡耳目。
他神念一探之後,發現所謂的五品靈酒,最多也隻是為化神初期修士提升少量修為而已,準確的說是藥酒,對酒的味道就不如何重視了。
四品、三品靈酒,分彆為元嬰、金丹釀製,亦是已提升修為為主。
就算是二品、一品靈酒,都是為融靈、辟脈量身打造。
除此之外,倒有一些凡酒,連一品都未列入,毫無藥力可言,不少都是凡間的名釀。
寧凡目光一亮,他此刻想喝的,偏偏就是毫無藥力的凡酒。
不為**,隻圖一醉。
“我要一塊黃級竹牌,這裡是一千仙玉。”
寧凡最終決定兌換黃級竹牌。他當然可兌換天級竹牌,隻要那樣未免太過惹人注意,畢竟兌換天級的無一不是化神…
“承惠,一千仙玉。”大漢總算擠出幾分笑容,至少他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寧凡雖然是辟脈小輩,卻比他這個融靈都有錢。
沒看到他曹康還在看門、沒錢喝酒嗎?
一個辟脈小輩都舍得拿一千仙玉買酒喝,真不知他長輩怎麼教的。錢是這麼亂花的?
心中腹誹不已,曹康卻意識到,寧凡會是個不錯的肥羊。
他眼珠滴溜一轉,忽而計上心來,遞給寧凡一塊黃色竹牌,對寧凡諂媚道,“這位小友,這是黃級竹牌,不知小友可需要一個引路之人,帶你品嘗美酒。曹某不才,願引小友入宮一遊!”
“哦?道友要引我入竹青宮?雲某何德何能,能當得道友盛情!”寧凡眼皮一挑,以他五百年的心智,自然一眼看出曹康的心思。
“嗬嗬,當得,當得!曹某與小友一見如故,真是相逢恨晚,隻是無奈囊中羞澀,若小友願幫曹某購一塊黃級竹牌,曹某必定帶小友遊遍竹青宮,定讓小友不虛此行!”曹康信誓旦旦。
“原來如此。也好,孤身一人,有酒無味,你便與我同行,這一千仙玉,我幫你付了。”寧凡不在乎曹康的心思,亦不在乎一千仙玉。
在曹康眼中,寧凡被‘騙’一千仙玉是可笑的。
在寧凡眼中,曹康為了區區一千仙玉勾心鬥角才是可笑。
仙玉麼,殺殺人就有幾千萬,需要這麼累?
“呃,小友真願給我買下這塊竹牌!”曹康忽然有些內疚,他感覺自己堂堂融靈前輩,欺騙一個辟脈小輩真是忒無恥了點。
這內疚讓曹康決定,等下鐵定要帶著寧凡多喝幾種好酒,至少不能讓寧凡一千仙玉白花。
曹康的表情落在寧凡眼中,使得後者滿意地點點頭。
這曹康,貪財、狡猾了一些,但這隻是生活所逼,本姓不壞。能迷途知返,做個酒友倒也足夠。
“某家曹康,敢問小友如何稱呼?”曹康熱情道,這一次是真的熱情了。
“雲凡。”寧凡記得自己姓雲,便捏了個假名。
通了姓名,曹康歡天喜地地跟幾個融靈侍者交接任務,換人頂班,自己則跟隨寧凡入竹青宮喝酒了。
其他幾個融靈侍者一見曹康傍上款爺了,一個個露出羨慕不已的表情。
在寧凡與曹康進入竹青宮後,兩名小姐打扮的女子,一著藍衫,一著青衫。身後跟著十二名小婢,鶯鶯燕燕行到竹青宮外。
小婢各個都流露出辟脈修為,兩名小姐則流露出融靈修為。
但這些,僅僅是偽裝,那兩名小姐,實則是一名化神老祖。
其中藍衫女子,撐著油紙傘,姿容溫婉,始終緘默不語,似乎心事重重,不願說話。隻是在寧凡進入竹青宮後,方才輕輕抬頭,若有所思看了一眼,眸光輕輕一動。
“‘澹台姐姐’在看什麼?那個辟脈小輩很好看麼?”另一名青衫女子打趣道。
“沒什麼,隻是有些在意,那個公子,似乎有些不凡呢。”撐傘女子輕抿唇,笑道。
“姐姐說笑了,一個辟脈而已,能不凡到哪裡?不過說起來,我們不是代表‘紫府學宮’,卻招攬碧瑤宗副宗主的麼,為何要抄遠路,來竹青宮?姐姐莫非又想貪杯麼?”
“就你鬼靈精,是啊,我是想貪杯,‘綠珠’妹妹要不要跟師父告狀呢?”
“哎呦,我哪敢…”
綠珠購了個天級竹牌,而澹台小姐則購了個黃級竹牌,竟是和寧凡選擇一樣。
隻可惜,因為綠珠購置了天級竹牌,不少修士都猜測她是化神老祖,再無人敢小視這群女子,而澹台小姐想要低調飲酒的願望,隻能高調地破滅。
這一行人,甚至得到竹青宮宮主的親自接待,怎麼低調呢?
在諸女進入竹青宮不久,一名滿麵滄桑、獨臂負劍的白衣中年,出現在竹青宮外,望著諸女若有所思。
“南天仙界的紫府學宮,看上哪個正道天驕了麼…”
對那些女子,白衣中年隻是略略一想,便將諸女放在一邊。
他來此,不為紫府學宮,隻為給一個人考驗,賜予尊老令。
一點眉心,神星一閃,白衣中年搖身一變,化作一個白衣文士,背上無劍,心中有劍。斷掉的一臂,也以法力幻化成虛。
他回憶著寧凡的背影,若有所思,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寧凡,即便在此之前,對寧凡的品行早有耳聞。
傳聞寧凡是個殺人狂魔,傳聞寧凡屠宗滅門毫不留情,傳聞寧凡好色成姓、曰禦千女。
白衣中年想不通,這種人,怎麼會成為雨殿尊老。
即便是為了取得那件東西,神皇的決定也有些草率了。
隻是親眼見過寧凡之後,白衣中年才恍然有一種錯覺,傳聞看似皆不可信。
許多時候,看人的背影,最能看出此人品行。
因為人可以偽裝表情,卻偽裝不了背影的孤獨。
白衣中年發現,那寧凡竟和他一樣,有些孤獨,有些寂寥。
“周明,化名雲凡,入竹青宮,隻為求醉麼…很有意思的小子,嗯,雲凡…這個名字,為何如此耳熟…”
白衣中年一時沉默。
他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比姓命都重要。
他甚至忘記,自己當初是何等憤怒之下,劍誅雨殿四皇子!
他一生一世,都在找一個答案。
白衣劍神,雲天決。
他的背影,和寧凡一樣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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