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遊戲本不該卷入凡人,但既然已經卷入,願賭服輸。”黑發黑眸的神明注視著她,再重新抬手指向她:“你應回到你該去的地方,而不是來這裡。就算這裡有人想要見你。”
神明的遊戲……是什麼?
這裡想要見她的人……又是誰?
是阿德萊嗎?
阿德萊與神明,究竟是什麼關係?
她還有許多的問題想要問,但還未問出口,那位神明的手指已經微微一曲。
酷似“門”的空間裂縫在殷芷舒背後裂開,然後倏而將她吞噬。
神殿重新恢複了宛如亙古的寂靜,長風吹過時,甚至無法吹進那些糾纏觸手的縫隙中。
神明重新站在了高台上,他負手而立,抬頭看向那些高聳的柱體,目光一直延伸到了目力所不能及的遠方。
“是你想見她。”神明突然開口:“否則她怎麼可能會來到這裡。都已經給了她‘門’,但‘門’的另一端,可從來不是這裡。”
“是你想見我。”一道身影從其中某個柱體後轉出,再露出一張與神明一模一樣的臉:“否則我又怎麼會在這裡。”
神明看著這位神明在人間的代言人,看著對方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麵孔:“你從前不會這樣對我說話。你有了自己的意誌。”
“我不應該有嗎?”阿德萊看著神明:“或者說,我不能有嗎?”
他與神明如此對立之時,便宛如鏡像割裂,如果仔細去看,兩個人甚至就像是複製粘貼般,沒有任何區彆。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或許唯一的區彆,就是眼睛。
同樣黑色的眼瞳,神明的眼瞳裡充滿了真正的冷漠與空茫,而在這些屬於神的情緒之下,還有一抹不知為何出現的玩味。
但阿德萊的眼瞳中則出現了不應該有的光,那樣的光仿佛昭示著某種要失去控製的意識的……蘇醒。
神明看著他:“你不過是……”
祂的聲音很輕,輕到風掛過的時候,就已經將最後的那幾個字吹散,但風過了以後,祂的後半句話就重新有了聲音:“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阿德萊看著祂,一言不發。
“哦,你不想說。”神明好似諒解般點了點頭,祂重新抬起手,祂的十指很漂亮就和臉一樣,像是最完美比例的雕琢,然後他十指在空中靈巧地動了幾下:“不想說也沒關係,反正這段記憶我也會幫你刪除,又有什麼區彆呢。”
……
“……殷芷舒。”
“殷芷舒,醒醒。”
有略微濕潤的感覺停留在唇邊,殷芷舒在睜開眼前,下意識舔了舔,覺得自己嘴唇的乾涸得到了些許的緩解,這才慢慢睜開眼睛。
入眼是一張熟悉的臉。
陸硯薄綠的眼眸中盛滿了她的身影,他的銀發略微淩亂地垂在額前,稍微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難掩疲憊,卻依然明亮,像是曆經了所有一切的硝煙與動蕩後,荒漠之中幽綠平靜的湖泊。
殷芷舒宛如大夢初醒,她對他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對視了許久,才緩緩從昏迷之前紛亂的思緒與記憶中抽離出來,緩緩回到了這個帶著溫度的懷抱中。
她下意識覺得,自己之前見到的一切,暫時不應該告訴任何人。
有微冷的風拂過,殷芷舒忍不住抬手將陸硯的那一縷頭發向後撥了撥,再露出了一抹笑容:“嗯,我醒了。”
陸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像是再也無法克製般,猛地俯身,將她攬入了懷中。
軍服上冰冷的扣子有些硬,也有些硌,然而在對方這樣無聲卻洶湧的情緒麵前,殷芷舒卻什麼也沒說,隻反手抱住了他,再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我沒事,你呢?”
“我不知道這是哪裡,一路漫無目的地行走,尋找水源食物與或許可能會有的信號,然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你。”陸硯的聲音低啞:“我無法想象,我在這段行走中,哪怕有任何一次對方向的不同判斷,那麼是否我就不會發現你,任憑你在這樣的荒涼中一直昏迷。”
“不會的。”在他的懷中搖了搖頭:“無論我在哪裡,你都會找到我的,不是嗎?”
陸硯放開她,看向她的眼睛:“當然。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去找你。如果你回了帝國,我就去帝國找你,如果你去了帝國與聯邦以外的星域,我就一顆星星一顆星星地搜索,總有一天,我會再見到你。”
“——在看見你之前,我確實是這麼想的。”
殷芷舒忍不住笑出聲:“可是,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星星……”
她想說,你怎麼找的完。
陸硯卻已經自然而然地接過了話,他深深地注視著她:“而我已經見過了最亮的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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