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微微一顫：“為什麼，師姐？”
她笑著看我：“你覺得一個準神境能斬得掉林海的真身嗎？他在這一界，聚集天下的死亡、破敗、衰弱的氣息，如果我不踏入飛升境就無法斬殺林海，而當初，師尊送我來到這一界的深層封印之一，就是飛升境後即飛升，不能在這一界多逗留的，否則以我的飛升境，會將這一界的氣運與靈氣給儘數鯨吞牛飲掉，天道不允的。”
我皺了皺眉：“就沒有彆的辦法了？”
“世間難兩全。”
她微微笑道：“而且，這是最好的結果，如果到最後我也無法自斬心魔，那麼最後就是最壞的結果，林海霸占這一界，你我都隻有死路一條。”
“知道了。”
……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遠方雲靄中的一座座王座，呼吸越發沉重。
山腳戰場上，玩家和NPC軍隊已經再次清理掉了一批攻山的怪物，此時叢林裡隻有一些食屍鬼、地火鬼卒之類的低階怪物在送經驗，也讓玩家們稍微有一點點的體驗，否則的話，直接王座碾壓，那就真的毫無體驗可言了。
“菲爾圖娜！”
雲靄中，最高的王座之上，林海一襲黑色甲胄，手握蒼白不死劍，一頭白色“秀發飄飄”，冷笑一聲，道：“你的混沌軍團來到人界之後，吃好睡好，溫養了這麼久的混沌、死亡氣息，是不是也該上場走一走了，我們九大王座問劍驪山，打了這麼久，至少先把驪山給一分為二再說吧？”
菲爾圖娜的王座緩緩升起，來到比林海略低一些的位置，她秀眉緊鎖，道：“林海大人，真的也要獻祭我的混沌軍團？”
“是的。”
林海的聲音中毫無感情，道：“任何一支軍團都不是絕對豁免的，你的混沌軍團也一樣，獻祭混沌軍團的這一劍……將會是劈開驪山的一劍，由我自己親自出劍，你意下如何？”
女子劍魔皺眉：“林海大人說得好聽，為什麼不獻祭自己的不死軍團，不死軍團在英靈海中從開始溫養迄今，早就是我們聖魔領地最精銳的軍團了，大人要獻祭我的混沌軍團，那不死軍團有何用？”
“有何用？”
林海一聲冷笑，伸手指向了南方，道：“待本王劍開驪山、斬殺荊雲月之後，不死軍團全部兵力都會傾巢南下，在最短的時間內鯨吞掉軒轅帝國的所有國土，他們唯一的使命就是全軍出擊，將戰果全部斬獲囊中，不然你以為呢？哪個軍團能摧枯拉朽的擊敗人族的那些意誌堅韌的甲等兵團？”
女子劍魔無話可說：“是，屬下遵命！”
說著，她劍刃一揚，道：“混沌軍團，出擊，是你們貢獻力量的時候了！”
一時間，王座之下，無數傳送口出現，混沌軍團的人馬洶湧而出，轉眼間就鋪滿了整個拓荒林海，其中大約三成的力量直接撲向了驪山，衝擊玩家和NPC軍隊的陣地，而剩下的七成則原地待命，隻是這些來自於混沌世界的人精銳，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運竟渾然不知。
……
“林海要出劍了。”
風不聞巍然而立，山君長袍飄然，長袖擺動，手握白玉劍看著遠方，道：“所有山君、山神，全力以赴締結山嶽氣象！”
嗡鳴聲中，一道頗為單薄的山水氣象已經凝聚在驪山前方了，緊接著所有人一起用力，從空中俯瞰大地，就能發現整個軒轅帝國的國土都在若隱若現的散發光輝，一國氣運、一國山水靈氣，都在群山、江河之中飛速流淌著，不斷的聚集向了驪山。
這一次，如果驪山真的被林海一分為二了，後果不堪設想，可能真的會出現傳說中“山河陸沉”的慘象了，到時候，我這個天地敕封的流火大帝，那就是一個亡國之君了，不敢相信。
“蘭澈。”
雲師姐回眸。
一位身穿甲胄，身段窈窕，手握龍劍的龍騎士騎乘著一頭冰霜巨龍緩緩升起，正是蘭澈，如今她不但是龍域的最高指揮官之一，同時也是結印龍騎將之一，身在龍背上，恭敬頷首：“雲月大人，請吩咐！”
“結陣吧……”
雲師姐無奈的一聲歎息，道：“命令龍騎兵團以百人為一組結起飛雪劍陣，全部橫亙在驪山之上阻止林海出劍。”
“這……”
蘭澈渾身微微顫抖，道：“全部嗎？”
“不。”
雲師姐搖搖頭，道：“把最年輕的200名龍騎士留下，剩下的800名結陣驪山，告訴他們，這一戰他們會戰死，會以身殉國，但他們的名字會永遠載入龍域的功德碑上，人族那邊……也會為他們著書立傳，對嗎師弟？”
“一定會。”
我點點頭。
雲師姐看著我，美眸中滿是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