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昭帝到到珵王府時,整個珵王府都悄無聲息,他阻止了前去通報的侍從,直接遣人帶他去見珵王。
一路上惠昭帝所過之處皆是俯拜。
一無所知的斐然,還在讓人往麵盆裡加水,麵有些乾。
惠昭帝走到廚房門前時就已開始麵色不好,當看到蹲在地上搗鼓一塊綠色麵團的斐然時,他隻覺整個肺腑裡一股氣在亂竄。
不過他還沒把這口氣吐出來,廚房裡正幫著加水的奴才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參見皇上!”
正揉著麵團的斐然手一頓,而後緩緩抬頭看去。
斐然半蹲在地上,衣袍淩亂的彆在腰間,除了黏黏糊糊的手外,臉上和額頭上還蹭著綠色的麵粉,像是在山野間逃竄的出來的野人似的。
斐然的眼睛對上惠昭帝眼睛,輕輕的眨了眨。
偌大廚房裡,安靜的針落可聞。
過去了不知道多久,斐然緩緩的吐出一個字:“爹。”
斐然被揍了,惠昭帝親手打的。
珵王府滿院子都能聽到斐然的叫聲,“爹,我病了,真的病了,真的。”
“兒子一聽到要去上朝,就開始頭重腳輕,渾身無力,提不起勁,真真的。”
惠昭帝看著躲在樹後的滿臉麵粉的斐然,氣的胸腔起伏,不狠狠揍斐然一頓都難解他心頭鬱氣。
與此同時惠昭帝不免更加後悔起把斐然送到瓊南之事,正是因為這樣才養成斐然如此心慵意懶,不求上進的習性。
“明天再不上朝,朕就派人把你綁過去!到時看你在滿朝文武大臣麵前還有何顏麵!”
惠昭帝不信斐然還能做出如此不顧臉麵之事。
樹後的斐然探出腦袋:“您幫孩兒把床也綁過去……?”
惠昭帝捂住胸口,差點氣個仰倒。
“你怎能——怎能如此怠懶!”
“父皇……”斐然頓了一下,繼續道:“上朝時辰太早,孩兒起不來,困,你總不能看著孩兒在大朝上睡著吧?”
斐然緩緩試探著走出來,見皇帝沒有再動手的意思,他趕緊快步走過去,伸手給他捏肩通氣:“孩兒也是為了我們皇家顏麵著想,要是在大朝上當著群臣的麵睡著了,那不有墮於父皇的良苦用心。”
“孩兒知道父皇的安排都是為了孩兒好,可是孩兒平日裡都怠懶慣了,你讓孩兒這麼早去上朝,孩兒一起來就感覺心律失齊,神思恍惚,兩眼昏暗,這才告了病假。”
在斐然的撫慰下,惠昭帝的呼吸逐漸平了下來,但是看著斐然的目光依然有些恨鐵不成鋼。
“弋哥兒怎麼就行,你一個當爹反倒不行?”
大央朝的皇子皇孫們,寅時就要到上書房複習功課,比教授功課的太傅都要早到一個時辰,直到下午申時騎射課結束後才能下學,現在白天長還好些,下學回來時還能見著些光亮,等到冬日白天短時,下學回家天都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