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的人們還是真的信這些的。
按照王賀的交待,唯一能讓王賀這個名字在新皇麵前掛上號的,就隻有這段時間裡王賀有例行公事上過一個折子。
畢竟他是功考司的,就現代的概念來說就是管績效考核的地方。在新皇登基後慣例是要上折子寫一些花團錦簇國泰民安的話,大概表現下各官員對新皇的愛戴和簇擁,表達一下大家都有好好做事這個樣子。
實際上除了新皇登基之外,他在每年新年的時候也都需要給一封類似的折子。
本質上就是沒啥意義的折子,但是還是挺討喜的,所以一般就是安排王賀這樣上官準備進一步拉扯把的官員做的,能在皇帝麵前多露露臉,刷刷印象分。
這也算是潛規則了。
眾大臣們看著完全被審問滿臉惶然,磕磕巴巴但是完全沒有半點撒謊跡象的王賀,心中某種不祥的念頭逐漸湧了起來。
那是比王賀這人是新皇的班底還更可怕的一種可能。
他們連忙把這份折子上其他人也都請了過來,每來一個核對一個,果然都沒有出什麼意料,全都是這幾天來上過那些除了錦繡誇讚話語之外沒有什麼實際意義折子的官員。
這下所有在場的文臣們臉都開始發白了。
新皇這哪裡是妥協啊,這分明就是在咄咄逼人,對他們表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樣的姿態。
“這是何等……何等……”年邁地老臣都被這樣的情況氣得說不出完整地話來。
眾人一陣靜默,看向那份罪惡的折子悲痛不已。
為何他們新皇會如此昏聵,若是早知如此即便是拚了命也不會同意武將那邊的建議,讓邵奕登上皇位的。
可事已至此,他們難道要繼續反對嗎?
新皇肯定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當初外放走十餘位官員後,新皇那意猶未儘的瘋狂表情還深深印刻在他們腦海之中,他們如果繼續反抗新皇,那絕對是新皇一直以來都在期盼的事情。
新皇十分渴望把朝堂上的官員都換成這些隻會無腦吹捧他的人上去,或者換成那些可以任由新皇采擇的女子。
那樣他們為之奮鬥一生的大邵可就真的完了。
邵朝皇帝多短命,新皇已經如此,大邵的江山可就隻能靠他們了,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們必須要熬到下一任皇帝登基!
最終在場的所有朝臣們都做出了這個決定,隻是其中不少人目光變得狠厲起來。
——若是硬熬著那不知道還需要多少年,而皇室又不隻是邵奕一個人。
於是這份被邵奕修改後的折子經過吏部的重新撰寫,再次遞交,最終簽字蓋章成為定局。
在後宮裡無所事事的三位妃子,以及京城一些府邸裡的貴女們突兀地收到來自吏部的通知,從明日起她們得要到各自的崗位上報到去。
與此同時,一份寫著好些不明文字的布料,在某位裁縫的帶領下去了溫王府。
應對著來自妃子那邊求見訊息的邵奕突然接到了來自係統的消息。
[宿主,溫王歿了。]
邵奕對係統這個訊息反應了下,而後趕忙讓太監們去給那三位妃子們傳個‘不用擔心,隨便做,放心浪,出什麼事情他這個做皇帝的都會給她們兜底的’這樣的消息後,邵奕才滿是震驚地對著係統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他是知道溫王的,畢竟打聽他自己情況的時候不可避免就會了解到其他幾位皇位競爭者,溫王是他這個身份的堂弟,如今隻有七歲。
現在應該說永遠都隻有七歲了。
[文臣那邊要造反,給溫王傳書,溫王看到書信後把自己嚇死了。]係統陳述道。
邵奕:“……”
邵奕知道邵家的人都很脆皮,想想那一腦門磕死結果他被迫過來救場的同位體,但是這嚇死……
嘴角抽了抽,邵奕沒忍住對著這幾位鼓動造反的文臣們抨擊道:[這些家夥造反就造反,我就在這等著呢,他們怎麼還要再帶個邵家的,他們造反離開姓邵的是不能獨立行走了是嗎?]
邵奕越想越氣。
不管怎麼樣這好端端的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而且若是這些人帶著邵家人造反成功,那最終天下不還是姓邵的,他的亡國工作不也是一樣沒有完成嗎!
這些文臣們真是廢物!!邵奕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