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奕略微想了下也明白,自從他提了賬務公開化後,葉共謙他們是乾脆直接把整個協同會的運行都完全公開透明化了。邵奕也是知道這點,才隨意伸手拿了這些文書。
既然是公開透明,那麼文書所需要麵對的人就不僅僅是書生,也要麵對的是協同會的群眾們,儘量用最簡單明了的內容讓貧民們看得懂,就是他們書寫需要考慮的事情。
[看起來真舒服。]邵奕發出了誇誇的聲音。
[宿主可以讓那些大臣們改!]係統毫無任何原則地說道。
[那太明君了。]邵奕斷然拒絕,而且他是非重要文件都不處理的,要處理的文件也是讓係統翻譯給他,[一切文書奏折都像這樣寫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放出去隻要識字的人都能看得懂,這讓朝臣們怎麼欺上瞞下徇私舞弊呢?]
丟下感慨自己學到了的係統,邵奕看著手裡這封文書之中的幾行字有些疑惑,便對著葉共謙問道:“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慰問費?”
“……”葉共謙聽見邵奕這個問話啞然無言,隻能說不愧是明輝先生,隻是隨便拿出一份文書出來,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他原本並沒有打算告知邵奕這些事情的,畢竟那些事情對於這位有著純粹理想的明輝先生來說,實在是太不讓人感到愉快了。
明輝先生當初可是在聽到京都城裡的書生批判新皇,回頭看到受苦的百姓就會感到很不忿的純粹之人。
但邵奕這樣直接問了,葉共謙自然是不可能出口隱瞞,歎息地回答道:“是我們協同會的成員,跟隨商隊出行後,看著當地欺人太甚的事情不過眼,聯合起來告官後,被判誣告。”
“按律誣告要杖責。”
“這些商隊倒是沒有怪他們惹事,說這世道就是這樣,我們在京都府能成事才是稀罕事,然後把人送回來京都府養傷了。”
“這是於情於理我們協同會也是要去看望的。”畢竟這些成員們也都是按照協同會一貫在京都府的做事方法來處理的,隻是這一套在京都府內行得通,在外頭就還是那個世界。
蘇芳聽完下意識瞥了眼邵奕,很清楚地看見新皇整個表情都冷凝了下來,心頭一驚,趕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我等既然在京都府內,此等冤假錯案,為何不上報上去?”京都府的優勢不就在這?地頭蛇再強,也是京都府這裡任命的,邵奕也半點不介意刺激一下地方的官員,讓他們和京都離心。
“……並非冤假錯案。”葉共謙對這事也很不值得應該怎麼說,還是坦然相告了,“我們協同會的人訴訟對方欺辱雇工,對方說自己沒有欺負,隻是在開玩笑。”
“對方的雇工在當地官員的質問下,也說隻是在開玩笑。”
“於是就成了誣告。”人家被欺負的人都不認,這即便是在京城裡說開了,也不能說當地的官員所判的內容是有問題的。
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一例,而是在很多地方都發生了,隻要有主動去插手的,最終結局大多都大同小異。
“……”邵奕在聽完後,居然沒有覺得這發展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而且確實是如同葉共謙所說的那樣,這事誰也說不了當地怎麼樣。
“這些被送回來的人,很生氣吧。”邵奕輕歎了聲。
葉共謙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把這件事說得好聽一些,最終隻能說道:“他們說一開始是很生氣,後來誇過他,就是給西都府要了很多武器糧草的。]
[說這個人一定很恨你,所以才會要了這麼多武器糧草,這是要全心全意給地方大佬服務了。]
邵奕:[……]
啊,他想起來了,邊西郡不就是西都府的範圍內嗎?這位長史好像就是他當初第一個貶謫出去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