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犧牲幾個,總是比犧牲一整艘船來得好。
一個月後,京都城之中,邵奕皺著眉頭計算著係統給他搜羅到的,戶部那邊來自各地的納稅報告文件,現在就已經遞交信息的還隻是少數幾個郡府,可看著數據居然有一個算一個都比往年要高出來不少。
邵奕拿不準這是什麼情況,是外地大佬們在他貶謫出去的那些官員監督之下,不敢少納稅了,還是在那些官員的幫助之下,這些郡府的建設發展越來越好了。
不管是哪一種,好像都不是什麼好事的樣子。
邵奕長籲短歎著,可惜世界意誌臉盲還聽不懂人話,要不然想知道是什麼情況就很簡單了。
把這個情況記在心裡,邵奕翻看了下一條係統資訊,結果很意外的居然是來自禮部的內容。
這個部門還能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邵奕往下一看,發現還確實是有,而且還是很重要也很大條的問題。
有世界意誌在,邵奕知道在快一個月前,去往大邵南方的海船已經返航了,這回世界意誌沒有再給他們偷偷加速,所以行程較之前慢了很多,最終在天前回到了津東碼頭,這個來自禮部的文書就是津東碼頭那邊加急送過來的奏折。
之所以緊急送往禮部,那自然是因為大邵這邊對外國來使的接待等工作就是由禮部負責的。
如果這位隨著大邵海船而來的家夥,能稱得上是外國來使的話。
邵奕看著係統給他翻譯出來津東碼頭上奏的內容,覺得上麵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組合起來的意思怎麼就那麼讓他不明白呢?
什麼叫做他們一不小心把大貞國現任國王的兒子之一給綁回來了?
他們不是去大邵的南方做生意嗎??怎麼突然蹦出來了一個大貞國?
那是哪裡?
海船到底開到哪裡去了??
邵奕腦袋裡瘋狂冒出來各種問號,但雖說心中疑問快要堆成山了,可邵奕心裡居然沒有覺得有特彆的震驚。
怎麼說了,他覺得自己已經被係統和世界意誌這兩個小朋友給成功PUA成功了,他其實從開船出去的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那種肯定會有狀況出現的心理準備。
沒出事情對於邵奕來說才是意外情況,現在這種情況對於邵奕來說隻能講是意料之中。
津東碼頭那邊傳遞過來的文書既然直接用了大貞國,沒有做出什麼特彆的情況說明,那就代表這個國家在大邵這邊是有記載的已知國家,最起碼不是邵奕心中最壞的那個打算——這艘海船直接去了新大陸。
讓係統調出來現在大邵的地圖,在上麵尋找起來這個大貞國的位置,而後就很輕而易舉找到了這個國家。
畢竟世界意誌一直都很確定,這艘海船最終停靠的地方,就是大邵的南方,邵奕自然是第一眼就往南邊找,而後就在邵奕那個時代緬甸的位置看到了大貞國的領土。
當然地圖上大貞國的領土麵積也不僅僅是緬甸部分區域,還包括了一小部分泰國和老撾區域,整個國家麵積在大邵的地圖之中並不算大,也就一個郡府的大小,還麵臨海看起來十分可憐。
當然,這也就是在大邵地圖上看起來十分可憐而已。
邵奕認真看了這個地圖,嘴角抽了抽。
他怎麼不知道老撾還臨海了?
什麼時候東南亞區域就隻有這麼迷你了?
這地圖完全錯了吧!
若是他們的海船一路向南在大貞國的碼頭停靠,那隻可能是在後世越南的區域範圍,也就是說,很可能實際上從緬甸到越南這麼大一塊東南亞土地,都是大貞國的掌控範圍,這可一點都不小,已經有五分之一大邵的大小了。
這壓根不是什麼小國家,而是一個隱藏自己實力,不為大邵所知的另一個來自南部的隱患。
這是好消息啊!
邵奕兩眼一亮,重新回到了津東碼頭的那份文書之中,大概了解了下這次海船在大貞那邊的遭遇。
簡單說就是大貞野蠻,意圖打劫他們大邵的海船,結果被他們提前知曉,在和大貞那邊會麵的過程中,借口聽不懂大貞的話語引發種種行為讓大貞的人放鬆了警惕,讓他們覺得大邵這邊的人已經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當然,實際上在大貞停留了那麼多天,女官和書生們之中好幾個人已經都能聽懂大半大貞這裡的日常用語了。
隨後自然是女官們和書生趁著這些人懈怠,直接暴起殺了好幾位大貞那邊出麵的官員們,女官們更是直接將當時會麵上看起來最為尊貴的大貞官員給綁架走。
這期間驚心動魄暫且不提,有了人質之後,大貞那邊的人就一下子老實多了,最終女官那邊在犧牲了好幾位隨行的衛兵後,成功回到了船上返航回津東碼頭。
這位被綁走的人質並不會大邵語言,在十多天的雞同鴨講之後,通過各種交流方式表達,女官們才知道自己似乎抓回來了個了不得的人物。
女官們依稀記得,這大貞國王子嗣不豐,一共也就個兒子,各個都是寶貝,難怪他們把人抓了之後,一切突然就順利了起來。
成功回來確實是件好事,但這個大貞國王子要怎麼處理,就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了。
邵奕不覺得這有什麼難處理的。
這次航海從津東碼頭出發的有兩百十六人,最終回來的隻有一百八十九人,其中位是因為海上航行水土不服最終治療無效去世的,這年頭醫療水平也是沒轍的事情,暫且不提,剩下沒有歸來的,全都是在這一次衝突之中,犧牲在大貞國對海船的搶奪之事上。
其中有意外滯留在碼頭上,沒有成功回到船上來的幾位商人和勞工們,也有在大貞國試圖在女官們登船前營救王子過程中迎戰,而犧牲的海船守衛士兵們。
他們大邵死了這麼多人,這個王子看起來就是這事件的主事人,給他們殉葬以告慰這次事件的犧牲者那不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嗎?
邵奕的目光之中浮起來冷意。
他沒辦法像同位體那樣,向著隻是對他訓斥,或者罵他昏君,不讚同他政令的那些文臣們下屠刀,但對著這些敵人們,邵奕並不會把自己的好心腸用在這些人身上。
至於可能會引發兩國戰爭什麼的顧慮就更可笑了,對方要屠戮大邵的人時候就沒有考慮過會引起戰爭,他們為什麼這個時候要考慮?
要打,那便打!
在邵奕的推斷之中,同位體就是因為過度好戰所以才內部空虛亡國的,由此可見,想要亡國的話,對外交戰對於邵奕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尤其是在大家都以為大貞國是一個小國的情況下,就更是如此。
但對於大邵朝堂的官員來說並不是如此,禮部的官員們看到津東碼頭的這份文書後目瞪口呆,並且下了定論,是因為大邵的海船越界先進入了大貞國境內,才會引起這一次的衝突。
是我們大邵有錯在先,是大邵的問題所在,所以他們應該恭敬地把這位受罪的大貞國王子接待到京都城中款待,而後帶上賠禮,安排人一路護送至西部和大貞國接壤的地方,表達自己真誠的歉意。
邵奕收到來自來自津東碼頭那邊女官們給他的詳細消息要比禮部晚一天,隻是裡麵描寫的內容更加詳儘有些,而且還提到了一些大貞國獨特的風土人情以及物種特產。
邵奕目光在女官們著重描寫的低價糧食上沉思了陣。
說起來,東南亞好像確實是世界一大糧倉來著。
但這不重要,反正他們大邵不就是誰都打不過的代名詞嗎?邵奕想起之前確認亡國,並沒有外族入侵的事情,再加上各都府補充了那麼多軍需,邊疆守衛的水平肯定比同位體時期更強,邵奕便十分安然的躺平了。
有了這一次危險的航海經曆,想來接下來朝堂的海船都不會再往大貞國那邊跑了,所以那邊糧食再多,也不會和他大邵有任何關係!
邵奕無視掉禮部那邊的反思怪們,直接讓李慎給津東碼頭那邊下達了聖旨,將那位大貞國王子壓到碼頭上,在碼頭所有人的見證下宣布他的罪行,而後將其就地處斬,頭顱安排送還給大貞國,予以警告。
不必將這份犧牲和委屈因為對方尊貴的身份忍受下去,大邵永遠都是他們堅實的後盾。
李慎再一次因為邵奕這個決議在心裡感動的稀裡嘩啦,飛速讓人帶著聖旨出發,最終李意晚那邊收到了兩份文件。
一份是來自禮部的,一份是來自新皇的。
不管是禮部的內容,還是新皇的內容,對於她來說都不是什麼意外的,新皇在李意晚心中本就是這麼眼裡不揉沙子的好戰分子。
作為將軍的女兒,李意晚也不覺得自己就不是了。
李意晚隨意地把禮部的文件丟到火堆之中,對著其他人展示著聖旨內容。
“看,這就是我們的陛下!”
“陛下萬歲!!”千辛萬苦從大貞國返回的一百餘人在聽到轉述後,熱淚盈眶地跪地高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