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行事風格在李慎眼中還是很明顯的,從一開始女子入朝,還是後來莫名其妙讓他去找礦產,又或者是突然讓他擔任了一堆官職……
反正行為思想越讓人摸不著頭腦,這完全出乎他們常理判斷的方案方法,這所提出者必然是他們陛下無疑。
作為被邵奕‘關照’過最多的李慎,他自然是對新皇的行為舉止有十分熟悉。
李慎還是記得鎮北侯當初對他說的話,陛下要做什麼,他配合著就行了。
他的腦子跟不上陛下,但是配合的工作,他還是可以做好的。李慎很快就抽調出來了人手,去給那些招聘的地方維護秩序去了。
感天動地,現在京都府守衛是終於不缺人了。
出去尋找礦產的士兵們都回來了,三個礦區的開采工作也在穩步進行。
自從李慎從女兒的家書之中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比如蒸汽機這東西,當然現在這玩意叫燃煤機,現在實驗過程中,燒的正是新礦區開采出來的煤,才起的這個名字。
當時李慎並沒有對家書之中所說,是協同會明輝先生給的圖紙這事有什麼想法,現在知道明輝先生是誰之後,李慎瞬間就有想法了。
侯爺果然沒有猜錯陛下的意思,這些礦物就是在借他的手,要給那些女官們使用的!
陛下這是看著城內已經徹底太平安康,準備進一步把這祥和之地擴張到城外了吧,待城外也都過上好日子之後,想來陛下就會開始考慮周邊的郡府了,之後逐步讓全天下都過上好日子來。
誰能想到當初北疆那個艱難長大的孩子,做了皇帝之後居然能這麼厲害。
李慎站在城牆上看著遠處的棚子,心裡對著新皇一陣吹噓,而後就瞧見一隻衙役隊伍從城門口出去,十分有目標性地散開,向著城外村落方向行徑。
這是很奇怪的行為。
首先今天並不是府衙接訟的日子,並不應該會有要出動衙役羈拿人的情況。
其次即便是要衙役去抓人,也不一樣是這樣散開,仿佛麵狀的地毯式搜索這樣一個架勢。
有情況。
李慎很敏銳地注意到。
不能讓任何人乾擾陛下的招聘會!李慎立即警覺起來,讓人去幾個衙門打聽到底是什麼情況。
原本京都城守衛軍就很經常會和衙門配合行動,很快消息就傳遞到了李慎那。
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就是那些衙門裡的人一合計,這麼多熱鬨不去參加的人裡頭肯定會有問題的,自從京都城太平了之後,他們缺業績的啊,這算是幾個衙門裡難得的一次大行動。
李慎隱約覺得有點說不上來的奇怪:“這是誰給這幾個衙門提的意見?”
“稟大人,說是裡頭衙役自己想到的。”收集情報的士兵回複道。
當上總管太監之後這麼久,蘇芳自然不至於一點能用的人發展不出來,在得到陛下的安排之後,這點事情辦得還是妥妥當當,讓人看不出來不對的。
李慎也確實沒看出來,不過這事如果是這樣的,那也是好事,李慎想了想便也就沒有管。
而這年頭的衙役可稱不上什麼為民服務,這些人出動之後可不管你有沒有理,反正先抓了,抓錯了沒事,抓對了就是功績,哪怕對方是躺在床上動不了,都會說有病為什麼不去看義診,留在家裡等死,也是有問題的!
原本也不是每個農戶都想要去參加那個招聘會的,一頓晚飯是很有誘.惑力,但是因為各種原因而選擇不去的也有不少。
但有了這蝗蟲一樣的衙役後,這些衙役近乎‘洗劫’的消息傳了出去,那些沒去的人掂量了下,覺得還是把家裡值錢的事物都藏起來,人去外頭避禍比較好一些。
衙門對於這些百姓來說,不是隨便能去的地方,進去的話,不扒一層皮是不可能出來的。
經過這麼一番操作,各個城門口搭設招聘的棚子前麵就又多了一大批人出來,這年頭消息還是很閉塞的,雖然也就隔了個城內和城外,但對於城外的農戶來說,也就頂多知道了有個協同會出現了,嚇得租給他們田地的地主鄉紳們給他們減了一些佃租,但他們對城內做工的情況還停留在以前。
又苦又累,還要挨打挨罵,經常乾活了十天半個月了,也拖著不給工錢,還不如自己弄些東西,拿到城裡頭去賣,或者到山上看看能不能抓點野味來得實在。
但這次招聘的棚子擺出來,他們有的是被迫來的,有的是圖那一餐晚飯,有的是帶著家裡人來看義診,不管是什麼原因,總歸是大大小小的都舉家過來看了。
他們看不懂棚子上貼出來的那些文書,不過有協同會的人在那邊啞著嗓子來回給解說,這個工作是要做什麼的,工作時間是什麼時候,哪一天給工錢,如果受委屈或者不給工錢可以到哪裡找誰解決什麼的,聽起來好像也挺靠譜的。
尤其那些忙活的人,和他們一樣穿著破爛衣裳,臉色因為勞作同樣也是黝黑的,不管男女手上也都是厚厚的繭子,看起來好似也是和他們同樣的人,由這些人出口還是很容易得到這些農戶們信賴的。
尤其是這些給予解說的人看起來是那樣的自信大方,充滿希望和朝氣的樣子,就更加能夠鼓動這些農戶的心。
臨近冬季的午後太陽並不算太曬,更何況不論是協同會乾活的人還是那些農戶,都是很習慣於頂著四季烈陽,在底下乾活的,沒有誰會對此有所抱怨。
不少隻是打算過來混混湊熱鬨的農戶都豎起耳朵來認真聽著人介紹,覺得有覺得不錯的,琢磨著先去乾上幾天看看情況也不是不行啥的,就在這種莫名熱鬨的氣氛之中去報了名應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