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皇宮出來的李慎按照要求去大理寺那邊給自己在河東郡的事情做交代,不過抄家來的贓物都已經入了國庫,證物也已經早一步送到大理寺這邊過來,李慎也就隻是在形式上做個記錄,對於一些事情的文書記載做個補全工作而已。
這個很簡單,並沒有用多久就完成了。
為了給李慎這位陛下最信任的大臣表示重視,做這份文書工作的並不是大理寺下頭的小吏,而是由大理寺丞來親自執筆,而且這位大理寺丞也是李慎舉薦的人之一,和李慎有些交情在,看著李慎的表情不太對就順口問了下怎麼回事。
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左右要不了多久正式的旨意也就下來了,李慎就把陛下對他的安排都轉述了。
大理寺丞聽完麵上依舊帶著微笑,做完補全工作之後,十分恭敬有禮地把李慎送出了大理寺,轉頭把這事在他們文臣之中傳了出去,於是乎皇宮外城這些文臣們辦公的屋子內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醋味。
太過分了!
實在是太過分了!
李將軍他又不忙,在外麵撒歡跑了一圈,殺了一堆人回來累什麼累啊,陛下還體恤他給他放長假。
他們忙得休沐日都要輪著來,陛下為什麼不看看他們,也體恤體恤他們一下啊,他們就是新年的時候,也就隻休息了三天,自古以來哪家做官是這樣的?
現在中書令右丞一去,他們還更忙起來了,他們才是最需要假期的啊!
隻給李將軍休假這合理嗎?
但這些文臣們不敢在邵奕麵前嗶嗶,等宮裡太監把陛下這個旨意傳達下來,讓翰林撰寫的時候,一個個表情都老實又乖巧沒有半點意見的模樣,轉頭麵目猙獰地把科舉的事情再一次提了速。
看到河東郡的下場了嗎!哪個郡府敢在鄉試上磨磨唧唧著,河東郡那邊的官員們就是你們的未來。
——雖然河東郡那些人倒黴和鄉試沒有什麼關係,但不妨礙京都城這些人拿這件事情對著下麵叫囂著。
而底下這些郡府都沒把朝堂上的這些官員們當回事。
誰都知道現在京都城朝堂上的這些人都沒有多少能耐,有能耐有本事的大多數都被陛下送出京了,現在朝堂上的官員們不過就是當今陛下手下一條條任勞任怨吠叫的狗而已。
要知道哪家當官的不是一壺小茶一壺小酒,日常寫詩作對,三五結伴郊遊踏青的,處理公務什麼的那是偶爾為之,都是下頭小吏在忙活,哪有現在京都城裡頭那個模樣,可真的是笑死人了。
但對於鄉試,各郡府辦事不用京都城催促,也還是很積極的。
畢竟沒有門路的寒門書生才會去京都城之中,試圖看看有沒有機會,而對於那些有門路的各家子弟來說,待在自己郡府裡頭自然是有很多渠道可以弄來引薦,沒必要那麼折騰。
隻不過這條路現在這位陛下登基之後就給堵死了,京都城裡的大世家們都沒有辦法引薦人進去,更不用說他們下頭這些的了。
對於自己家子弟,地方大佬也很掛心,子弟都有官做,他們這些家族才能千秋萬代不是?正想著要怎麼解決呢,這科舉就開了,自家的讀書人的出路這不就來了!
有關於自家利益當地做這事情自然很配合,立即就把已經荒廢了的考點給重新修繕了一番,隨後自己郡府裡有從京都府裡頭來的大佬呢,還會讓這些大佬給出個鄉試的卷子。
理由很現成,這四年來沒有開鄉試了,累積起來的考生大多都和他們沾親帶故的,他們郡府內的出卷人不好完全回避,但他們是從京都城裡來的,和郡府裡沒有什麼瓜葛,讓他們出這份力就很合適。
但實際上自然不是如此。
鄉試對於他們來說想要自家子弟中舉是很容易的事情,隻要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寫出來的成績過得去就好,但隻有鄉試的功名對於他們來說是不夠的,他們想要的當然是會試中第的名額。
地方大佬在地方是有名有姓,放到全大邵就沒有那麼夠看了,他們可沒有能力在那位陛下眼皮底下去操縱會試的結果,所以提前了解京都城裡頭會試能有什麼樣的題目就很有意義。
而可能會有什麼題,當然會有可能知道的就是這些從京都城之中來的。現在京都府裡頭那些還在做官的,很多都是這些大佬們的子弟同門一類的,而且時不時也會給京都城送信,想要了解就很簡單。
他們給了這些人那麼多好處,讓這些人回報一二也不過分。
要想關係牢靠,當然是互拿對方把柄的最牢靠不過的了。
地方上的情況依舊是那麼詭譎,兩方勢力你來我往著,但對於協同會走了好幾個去考鄉試後,再一次來協同會乾活了的邵奕完全沒有在意,或者說完全不知道,對於這些朝中大佬們出去沒有和秦沛、和李慎父女兩個一樣搞事,他非常的滿意。
現在的邵奕就很單純期盼著那些書生們早些回來,讓他繼續做鹹魚。
至於會試考題什麼的,邵奕當然是準備自己出了,準確說還是係統出題然後邵奕來選。
有係統幫忙,甚至於邵奕都可以搞出來一套標準答案,等這些參加會試的考生答題結束後,把這個標準答案讓宦官書寫出來,下發到批卷的考官手裡。
哪怕是策論一類都可以閱卷人的主觀因素,不管什麼文采,根據考生可能給出的結果,列出來個不同解決方案一二三四,考生給的解決辦法是一就多少分,二是多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