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喜歡的櫻花餡兒,在過去十五年她嘗過許多回了,滋味淺淡,同豆沙餡的濃烈完全不同。可這次,不知怎地,她竟從其中嘗到了馥鬱濃烈的甜味。
延禮是個飯量大的,沒一會兒,便將初夏帶來的點心掃了乾淨。酸湯也涼了些,喝起來溫度剛剛好。等他喝完放下湯盅,初夏才將初承燁晨早來找她的事兒說了,並道,“我替你應了下來,你若是覺得吃力,可以隨時喊停。”
延禮輕輕點頭,他本就容貌昳麗,這會兒有內而外的滿足,狹長的眼尾微微上翹,說不出的迷人。上一世,他以戰神之姿君臨天下,鐵血卓絕,牽絆住多少世家貴女的心。可他的心從未變過,從頭到尾唯有她而已。而她,什麼都沒有回報他,導致兩個人明明心悅彼此卻不能相守,一個早早逝去一個孤獨終老....
上一世種種猝不及防地衝入初夏的腦海中,太過猛烈,逼出了她的淚,背脊也陡然生出涼意,手指下意識向裡蜷縮。
“怎麼......” 延禮察覺到她的異樣,黑眸中有慌亂一閃而逝。
這一聲把初夏從心悸中拽了出來,緩了緩,朝他綻開笑意,是他熟悉眷戀的溫柔妍麗,“許是還沒休息好,彆擔心。”
片刻沉寂後,於延禮略帶擔憂的目光中扯下了自己的隨身玉石,輕緩而篤定地送至他的麵前,“延禮,我喜歡你的隨身玉石,能拿自己的跟你換嗎?”
這提議並不是突發奇想,昨夜她反複思量,還是覺得護身玉石現階段放在他身上不甚安全,而且她需要借助它的力量做些事兒。
其實以延禮對她的在乎,她實沒必要拿自己的隨身玉石去交換,一句話就能達成的事兒。但她不舍他失了護佑,亦知此舉會讓他歡欣滿足。
果不其然,話音還沒落全,延禮的目光已經垂落,結結實實地貼著那塊橘粉色的內裡似蘊著一朵朵盛開花瓣的玉石。須臾之後,薄唇輕啟,溢出簡簡單單地一個字,“換。”
聞言,初夏笑了,儘態極妍。
“伸手。”
延禮伸出手,手心朝上。
初夏把微涼的玉石放入他的手心,他細致打量,半晌後,小心翼翼地攏於手心。初夏注視著他的神態動作,心裡多少有些羞澀,但她並未回避閃躲,也沒有叮囑他妥帖護著自己的玉石,以一縷魂魄伴在他身旁多年,見證諸多,她比誰都知道他有多珍視同她有關的一切,根本無需多言。
又過了會兒,延禮暫時瞧夠了,才從自己的脖頸間拽下自己的隨身玉石,白玉龍紋,皇家正統。
他就這麼不設防地、沒有任何猶疑地交到了初夏手中,清雋的眉眼之間歡喜藏不住。初夏拿了玉,似被他感染,心緒微鬆,紅唇微微上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