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些都是屬於本體的,屬於薩拉斯韋恩。
不屬於魔術師。
彼得不會在他麵前念念叨叨,偶爾有那麼一兩次,他也會迅速製止自己。
他會特意關注魔術師的表情,本能的警惕他每一個舉動,揣度他在想什麼,會做什麼,生怕他某一個時間會突然發瘋,然後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反派。
這樣的防備才是屬於魔術師的。
連薩拉斯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問話多了幾分,哪怕他的臉色表情還是笑著的,隻是嘴角的弧度淺了幾分,那雙眼睛微微眯起來一點,連帶著整張臉的質問都多了幾分。
“就是……就是,好朋友嘛。”彼得吞了吞口水,小心的回答道,他不知道為什麼薩拉斯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難以捉摸,但是本能讓他警惕了一些。
“多好的朋友?”薩拉斯笑眯眯的說道,“和你同吃同住的朋友?”
彼得立刻警惕了起來,他迅速意識到他的馬甲在薩拉斯這裡被下了的話,那麼薩拉斯也很容易被找到,也可能會被牽扯進來,就像是上次遇見路西法一樣……
他不能讓薩拉斯被牽扯進來。
誰也不知道反派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這一秒笑著的人下一秒會去做些什麼。
彼得親眼看過哥譚反派前一秒笑著和咖啡館服務生說話,下一秒開槍殺死對方。
彼得並不害怕薩拉斯會舉著槍對準他,但是他怕薩拉斯成為那咖啡館服務生。
因為他從來不真的覺得魔術師是好人,哪怕他想要救對方。
他的表情被薩拉斯看在眼裡,幾乎是一瞬間,薩拉斯就已經明白他在想什麼。
彼得想要維護本體,因為魔術師是個反派瘋子。
“看來是很好的朋友了。”薩拉斯的手搭在桌子上,手指在桌麵上一點一點的,發出清脆的響聲,“看來是很好的朋友了。”
他重複了一遍,同一句話說了兩遍,後一遍尾調微微揚起,帶著點不可說的意味。
“隻是普通朋友。”彼得收起情緒,輕快的說道。
他想,他的身份都已經曝光了,對魔術師來說他充其量就是個有趣的玩意,他應該不會對他的朋友太過關注吧。
於是他醞釀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同學,正好碰上啦。”
同學碰上對方吃飯,看見了覺得很驚訝,於是記住了還是很正常的對吧。
薩拉斯微微眯眼,笑了笑,沒再繼續說下去,但是氣氛卻不太對勁。
這個小超英想要糊弄他。
為了保護他的朋友,因為他覺得薩拉斯是個需要警惕的對象。
薩拉斯承認自己是需要警惕,也是個瘋子,但是不是在這個情況下。
他想要控製情緒,但是情緒這玩意就是這樣,你越想控製就越難以控製,就像是反複向他證明他就是像彼得想得那樣。
是的是的,我知道自己是個瘋子,我從來沒有忘記過這一點,但是一定要什麼時候都跑出來提醒我是個瘋子嗎?
他身邊好不容易散開的黑暗的氣息又加重了,身體平複了一會的血液又沸騰了。
想殺人,又想殺人了。
血液滑過血管,麻麻癢癢的,就和螞蟻在裡麵爬一樣,總是難以平息。
想殺人了,問題是薩拉斯都還沒想清楚他想殺誰。
彼得嗎?
不是的,他就是想殺人了。
他微微低下頭,這樣就沒人能看見他現在的眼睛幾乎可以說是綠的發亮,就像是什麼東西要從他眼睛裡鑽出來一樣。
這時候奧姆打破了僵局。
他放下自己吃完的薯條,從頭到尾他都不想也懶得參與薩拉斯和彼得之間的聊天,隻是他需要自己的向導正常一些。
“該走了吧。”這一句話勉強分散了薩拉斯的注意,讓他能夠靠著自己頑強的意誌力,愣是將注意力抽離出去。
“該走了。”薩拉斯也這麼說,放下幾乎沒有動過的漢堡包,站起身。
彼得鬆了口氣,剛才的魔術師讓他感覺到非常恐怖。
奧姆站起身,忽然停了下來,對薩拉斯說了一句話:“你身體裡是什麼東西?”
薩拉斯微微一頓,然後笑著說道:“什麼什麼東西?”
“你身體裡的?”奧姆微微偏過頭,“你沒聞到嗎,那個味道?”
薩拉斯心裡微微一沉。
“沒有就算了。”奧姆說完就擺出一副不會繼續說下去的樣子。
薩拉斯從來不會去乾明知道不會有結果的事情,所以一看奧姆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不會說下去。
於是他閉上嘴巴,假裝自己並不在意,心裡卻默默的記下來奧姆的話。
“彼得。”他轉過頭對彼得說道,“走吧,我們得加快一點了。”
他微笑著,半點看不出來剛才那仿佛要殺人一樣的黑暗氣息。
彼得猜的是對的,他就是這麼個喜怒無常的反派,一直都是,永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