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任務基本完成了,正處於公費旅遊期。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少年略微有些在意,為什麼原千懸看著那麼眼熟,以及,他回得來嗎?
好歹是港口黑手黨的戰力天花板。
我說不定能幫點忙?
懷著繁雜的念頭,立於病房外,透過玻璃窗,打量著原千懸的中原中也,忽地回憶起了被他隨手翻了幾頁就放下的資料,上麵反反複複地強調著一句話——【繞著走,嚴禁近距離接觸。】
中原中也:……
他猶豫良久,還是沒撤離。
——來都來了!
在一堆大佬的凝視下,彭格列的技術部門加班加點地摸索出了火箭筒的漏洞。總的來說就是,被傳送至這裡的,是平行時空的原千懸,不是十年後的。
一行人莫名地鬆了口氣。
……等等。
那我(們)的千懸豈不是有危險?
況且,平行時空的千懸也是千懸……變成這種模樣,難道是從未遇見過我(們)嗎?彭格列、特級咒術師、中原中也等等,都不至於護不住他。
“做好最壞的打算吧。”reborn輕描淡寫地提醒道,“我們這個時空的原千懸被改造,或者死掉……顯然,異時空的千懸,不僅遇人不淑,還不認識我們。
”
“……”
藍波縮到桌麵下,抱緊了自己。
乙骨憂太驀地起身,率先離開。他的指節勾著武/士/刀的背帶,俊秀的麵容上看不出喜怒,烏黑的眼眸內沉著晦澀難辨的東西。
抵禦冷冰冰的“幸福”,花了他不少精力。
即使他無比頑強地掙紮了,也隻能做到不把“開心”呈現於臉上……乙骨憂太覺得自己割裂成了兩個個體,一個任人操縱,另一個拚命地撕扯著束縛。
他無意與彭格列的人刀劍相向。
守護者們不是故意要傷害千懸的,也勉強算是他的新朋友,相處得很融洽。他之前的戾氣,純粹是焦慮過度的結果,沒有刻意針對誰。
否則reborn會想辦法鎮壓他。
乙骨憂太聯係了五條悟。
他撤出了Buff的覆蓋範圍,終於可以自由地展現出最真實的情緒,不必強行掛著微笑麵具。
“……五條老師。”
乙骨憂太拿著手機,懨懨地低著頭,語氣頗為沮喪,含著深深的無力:“——千懸又出事了。”
五條悟:……?
哈?
又出事了?
人民教師捂著半張臉,歎了口氣。
他正追捕著襲擊過學生的未登記的特級咒靈(真人),好不容易搜到了咒術殘骸,準備再接再厲,便被憂太打了個措手不及。
五條悟欲言又止,還是咽下了吐槽。
“怎麼了?”
趁著五條悟接電話,偷偷溜走的真人非常鬱悶地嘟囔著“瘋狗”,不小心觸碰到了披著夏油傑的殼子的腦花——他微不可見地愣了愣。
……兩個靈魂?
真人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托著腮,輕快地抱怨:“最近都不可以出去浪了,不然會被五條悟揪住……唉,封印他的計劃就不能快點實施嗎!打擾人談戀愛是會被驢踢的。”
腦花:……
糟心。
太糟心了。
——戀愛腦還有得救嗎?
幾個特級咒靈逃過一劫,聽完了事件的來龍去脈的五條悟則十分頭疼地倚著牆壁,心不在焉地把玩著手機,隨意地將新的“回收宿儺手指”的任務轉給了一年級的伏黑惠,然後繼續打電話。
“憂太,解決火箭筒的事件後,你和千懸一起回來吧。你的任務應該要完成了?”
乙骨憂太“嗯”了一聲
。
他與五條悟交流完,掛斷電話,返回了彭格列的醫療部門,望著來自平行時空的、令他感到無比陌生的,像人偶一樣的“原千懸”。
少年的長發鋪於雪白的床單上,閉合了眼眸。病服掩蓋了他的腕部和心臟處的零件,露出了瘦削的脖頸。他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陰影,襯得他越發虛弱。
乙骨憂太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手指。
幾乎隻剩下骨節,一點肉都沒長,青色的血管仿若鎖鏈,一條一條地攀著他的肌膚,留住了他的生息。
被扣住手掌,也沒有一絲反饋。
“……”
屬於我(們)的原千懸,會變成這樣嗎?
……完全無法接受啊。
我的後輩。
笑起來明明那麼漂亮的。
特級咒術師俯首,用額頭貼著少年那瘦骨嶙峋的手背,緩緩地闔眸。
千懸出門前,打理過的花散發著清新的香味,縈繞於他的鼻尖。時常仗著軟萌的外表衝千懸撒嬌的鳥雀在窗沿上跳來跳去,不知道該不該來討要食物。
與少年有關的一切是如此的清晰。
“……”
“平平安安地回來吧。”
“千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