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瑤見秦書臻表情詭異,頓時怒了:“我正跟你說正經的!你這什麼表情?”
秦書臻回神,輕咳一聲,道:“師姐,我知道您擔心我,但我對顧前輩也不過隻有些許好感,八字還未有一撇——”
“你還想跟他有幾撇?!”淩瑤想敲她腦殼了,強調道,“顧遠之不是個好對象,你看中誰不好,盯著他乾嘛?”
秦書臻有些不明白:“師姐,您與我一樣,都與顧前輩相識不久,為何你偏要覺得他不是個好對象?”
淩瑤語窒。她總不能說,自己已經認識他幾年,對他那種霸道總裁式的感情觀無法苟同吧?
她想了想,將方才的事情撿起來說道:“方才花燈傾倒之時,顧遠之完全不顧尋常百姓的死活,抽身離開,若不是有玄真師叔在,我、那許多老百姓說不定都會受傷、甚至喪命……這樣冷心無情之人,你喜歡?”
秦書臻:“既然師叔出手了,他何須再出手?”
淩瑤直擊問題中心:“顧遠之修至金丹大圓滿,他若是有心,隻會比師叔慢上瞬息,可那會兒,師叔出手了,南清銳出手了,他卻沒有。”
秦書臻皺了皺眉,遲疑道:“是因為擔心我?”
淩瑤嗬嗬:“他堂堂金丹大圓滿,什麼場麵沒見過,這種事情就慌了?那恰恰表明他這身修為猶如鏡花水月,虛軟無力,也算不上什麼可靠之人。”
秦書臻沉默了。
淩瑤語重心長:“小師妹,我不反對你談情說愛,我隻是擔心你上了賊船。”
秦書臻拉住她的手,笑道:“我知道,師姐關心我呢。”她想了想,柔聲道,“我說說我心裡想法,您聽聽如何?”
淩瑤點頭。
秦書臻:“其實,我倆都隻是剛認識顧前輩,完全算不上了解,你覺得他非良人,我覺得他見多識廣、氣度非凡……你我都無法說服對方。既然如此,那便交給時間吧。”
她語氣溫溫柔柔,主意卻極正,“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相信時間會給我答案。再者,顧前輩他們不過是衝著師叔的麵子,才與我們同行,待我身體恢複,我們便得回慈心穀。他日能否再次相見,都是未知數,我們在此憂心這些,還為時尚早。”
正常情況下是這樣沒錯。
問題是,淩瑤知道後續。
再這麼順其自然下去,她這位溫婉善良的小師妹,就會進入各種狗血劇情——英雄救美n次,誤會爭吵、吃醋冷戰n次,摻和進來的男配女配n個,其中還會經曆交合解毒、情敵陷害、情敵凶殺、墜崖墮胎……
想想就不寒而栗。
她上一世太過天真,被所謂原著影響,以為男女主是這世界的中心和正道,覺得隻有跟著男女主走才是正理,若是能讓兩位主角早日修成正果,她就不會因此丟命,女主也不會飽受折磨。
為此,她一直努力撮合男女主、積極解開狗血誤會……可每回都陰差陽錯地把自己攪和進去,最後被顧遠之斷經絕脈——
淩瑤打了個哆嗦。
不要想,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不能再被原著影響。
原著裡男主被描寫成天賦卓絕、英俊瀟灑之人,實則心胸狹窄、猜疑心重。這樣的對比,是她死了一次得出的教訓和經驗。
倘若她死了一遍也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那這裡於她而言,就是真實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她有朋友、有師門,再不濟,她有修為,有能力——這一次她早早結丹,比之上一世更多了幾分保命的底氣。
若非秦書臻是她師妹,男女主感情如何,與她何乾?
倘若秦書臻非要抓著顧遠之不放,那等其解了寒毒,她再將其送回慈心穀,屆時她定要與男女主分道揚鑣,離他們的狗血事情遠遠的……
這麼一想,淩瑤的心便定了許多。
再看秦書臻,那股子恨鐵不成鋼的氣憤也淡了下來。
“小師妹,”淩瑤看著秦書臻,認真道,“我們慈心穀以醫為道、又以醫入世,向來都信奉救死扶傷、行善積德,我們交友擇夫,是不是該以此為本?”
秦書臻點頭:“那是自然。”
淩瑤認真地看著她:“那我們便以此為準,仔細辨彆此人。”
秦書臻不解。
淩瑤仔細解釋:“我的意思是,我們這段日子隻看他行事人品,不要看他有多體貼溫柔。”她語帶不屑,“誰知道這些體貼溫柔,是不是美人都能享受呢?”
顧遠之此人太過中央空調,見著美人就心軟,也正因如此,才會招來許多情債桃花,導致倆人誤會重重。
當然,秦書臻……也差不多。因她容顏出色,性格溫柔,又出身慈心穀,能醫擅藥,救了不少人,自然也招了不少狂蜂浪蝶。
這麼說來,倆人是半斤八兩?
不愧是主角,都帶著莫名的萬人迷屬性。
哦,還有機緣。說來,這倆主角在一起,總是能遇到奇花異草、靈珍異獸、洞天福地……
算了,與她無關。她就一小小配角,沒得為了這些氣運堵上自己性命。
她回過神,才發現秦書臻也一臉若有所思。
她頓時又覺安慰——不枉她煞費苦心攪和了倆人的開場,比起上一世那神魂顛倒的模樣,這一次的秦書臻冷靜了許多。
淩瑤拍拍她:“好了,彆多想,往後多留意便行。”
秦書臻點頭。
倆人又簡單聊了幾句,便各自安歇。
第二天一大早,幾人再次出發,還是坐的玄真的禪杖,還是老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