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回到教室裡坐好,拿出手機來悄悄戴上藍牙耳機。
她的書桌上向來有很多的書,就連桌子的一側都掛著布袋,裡麵都是卷子。腳底還放著一個紙殼箱,裡麵裝著她已經刷過的題,留在那裡隻是為了想要溫習的時候拿出來看一看。
此時她正好有書籍堆的掩護,低下頭就看不到她的手機了。
她反反複複地聽微信裡小哥哥說話的聲音,再跟今天見到的沈輕聯係起來。
聲音很像很像。
眾所周知,一個人的聲音在電話裡會稍有失真,不過語氣和大體的聲音是改變不了的。
聽了一會,再去想沈輕的樣子,顧若的心裡總有一種糾結的感覺。
她對聲音很敏感,所以沈輕多說了幾句,就已經注意到這一點了。
再加上沈輕經常出現在小區附近,這兩點結合在一起,顧若想裝傻都難了。
她突然有點慌了神。
想象中的小哥哥應該是一個性格開朗,給人感覺暖融融的小哥哥。
然而沈輕……
沈輕很帥,但完全是顧若最怕的類型。
又帥又凶,跟沈輕說話都需要鼓起勇氣。
想到聊天的時候,對麵的屏幕前是一張那麼凶神惡煞的臉,她真的有點恐慌。
不過,小哥哥也隻是她一個微信好友而已。
現實裡什麼樣子,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最後她放棄糾結,拿下耳機重新開書。刷題的時候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了沈輕,腦海裡沈輕凶惡的樣子弱化了,隻留下兩條大長腿。
站在她身前的大長腿,跑步時的大長腿……
其實……呃……沈輕的身材是真好啊……
*
體校在比賽前給田徑隊組織了兩個月的集訓。
這一次集訓主要針對的就是沈輕這批爭取省隊名額的學生。
他們會開車去單獨的訓練基地,在那裡吃、住。每天睜開眼睛就要訓練,直到晚上才會結束。
還會有專項教練對他們進行指點。
沈輕坐在車裡,身邊坐著鄧毅然。
鄧毅然在跟其他的隊員打打鬨鬨的,沈輕拄著下巴看著窗外。用外人的評價就是,沈輕隻要不笑,很多人都想叫他爸爸。
今天尤其沉默。
“想楊楠呢?”鄧毅然問沈輕,還故意裝成正經的樣子,似乎想做一個開導的人。
其實楊楠後來跟沈輕說清楚了。
楊楠掛著兩個學校的學籍呢,體校這邊不會丟,目前就是養傷的狀態,順便能學習一點是一點。之後,楊楠還會回體校嘗試訓練。
最後將近兩年的時間,能進省隊就進省隊,不能進就老老實實上大學。
沈輕和楊楠的成績都很好,屬於那種體育特長生可以保送高校的成績。
像鄧毅然就得正常參加高考了。
“我想他乾什麼?!”沈輕立即罵了一句,想起楊楠都覺得惡心。
一行人到了訓練中心,從大巴車下來搬行李的時候,鄧毅然看向沈輕:“輕哥,就背一個包啊?我們可得住兩個月呢。”
“沒什麼可帶的。”
“換洗的衣服得帶吧?上次集訓我記得你一個人帶了六雙鞋。”
沈輕沒理,背著包就上了樓。
他們集訓的地方條件也就一般,一個寢室裡住十二個人,沒有洗衣機沒有空調。食堂的食物嚴格把關,保證沒有問題,也保證不太好吃。
來了這裡不止一次了,也算是熟悉環境。沈輕坐在床鋪上休息了一會,拿出手機發了朋友圈:到達B市,為期兩個月的培訓開始了,彆太想我哦。
發朋友圈的時候還特意加上了定位。
發完了之後,扔下包就去訓練了。
結果第二天一早沈輕就不見了,隨行的包也沒有了。
隊友們打聽了一圈才聽說,沈輕跟著大巴車回去了。
鄧毅然都蒙了:“什麼情況?!他真要等楠哥一年?”
隊友紛紛感歎:“這是患難見真情了吧?”
*
劉教練看到沈輕又出現在體校的田徑館裡,還過來找他了,問的也是這個問題:“你真打算陪楊楠?”
“給他臉了!我那麼說就是想讓他回來,他過來跟我說他沒放棄,我就放心了。”
“那你回來乾什麼?”
“教練,我不想練撐杆跳了,我想跳高。”沈輕第一次這麼正式的跟劉教練說話。
劉教練彆看是四十好幾的單身漢,平日裡收拾隊員非常利索,要求也非常嚴苛,卻是一個非常尊重每一名隊員的教練。
他立即嚴肅下來,看著沈輕問:“突然改項目,這太草率了。”
“當時把我從籃球隊挖過來的時候,您怎麼不這麼說?”
“那個時候你才多大!”
沈輕是被劉教練挖牆腳挖來的。
他原來是業餘體校籃球隊的,籃球打得不錯,彈跳力驚人。劉教練看中了沈輕的彈跳力,軟磨硬泡,各種方法嘗試後把沈輕給挖過來了。
還因此得罪了籃球隊的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