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甜甜身上掛著一個驅蟲包,腳和衣服上撒了硫磺驅蛇,走在前麵用手電筒開路。
許父抱著田螺跟在後麵。
夜晚淩晨。
這個時間點,白日勞累了一整天的村民早就睡下了,清河大隊一片寧靜。
走在山林之中,入耳皆是蟬鳴和蛙聲。
許甜甜拐到小路上,往山洞走去。
山洞洞口很隱秘,是裂開的一條縫,從外麵看縫隙很小,走進裡麵才能發現山洞本身很寬敞。
山洞中有一個鐵鍋和鹽糖等常用調料,山洞角落還養著好幾隻兔子。
許甜甜走進山洞中便皺起鼻子,這味道好難聞。
兔子每一個月就能生一窩,也不需要多大地盤就能養,唯一不好的便是這味道了。
許父看著她皺成一團的表情,眼神中流露出笑意,走去兔子籠那邊,把兔子籠打掃了一下。
養兔子說來是一樁意外。
許甜甜某次抓了兩隻肥兔子,捆上腿放在山洞,準備等許父回來吃,沒想到幾天後去山洞,那兩隻被捆上腿的兔子,靠吃草葉子活了下來,他們旁邊還躺著5隻明顯剛生下來沒多久的小兔子。
許甜甜:“......”
許甜甜仿佛看到了源源不絕的麻辣兔頭,蒜香兔腿,於是道:“要不咱們先養著?”
當然行。
兔子吃草葉子和胡蘿卜,圍個圍欄,每周來山上時,多帶些菜葉子胡蘿卜放在山洞就行。
養的好,他們就有源源不絕的肉吃,養不好也沒關係,一些草葉子和胡蘿卜又不算什麼消耗。
就算被發現了也沒關係。
反正沒人知道是誰。
算起來這些兔子已經養了四五個月了,總共給許家人提供了12隻麻辣兔頭。
第三個月生下的8隻兔子,看起來再養一段日子,也可以出籠了。
山洞不方便的地方在於水源離這裡很遠,山洞石壁上倒是有晰出來的水滴,但這些水兔子可以喝,他們卻不能喝。
父女倆上山前,提前清洗過田螺和辣椒等東西,許父又端著一盆清水,足夠兩人使用。
許父把火點起來,乾辣椒八角等東西放進去鍋中爆香,等香氣出的差不多,再把田螺倒進鍋中。
辣椒的香氣令人食指大開。
田螺炒好之後,許父先用牙簽兒嘗了嘗:“爹沒你娘炒的好吃,湊合著吃吧。”
許甜甜把田螺吹涼一些,吃了一個嘗了嘗,辣椒的香氣沒能把田螺的興起完全蓋過去,但許甜甜並不嫌棄。
她隻是想嘗嘗麻辣田螺的味道。
實話實說,家裡奶奶做菜從不放辣椒,好些天沒吃辣味東西,許甜甜饞這口了。
許甜甜吃的很滿足。
那就好。
許父高興起來。
旁邊的兔子淅淅索索的啃胡蘿卜,父女倆一邊吃田螺一邊隨口聊著天。
外麵明月高懸,銀色的月光透過樹梢灑下來,讓山林顯得十分溫柔。
父女倆吃完收拾好東西,悠悠的朝著來路走,皎潔的月色之下,連手電筒都不用打。
沒走多遠,許甜甜突然停下腳步:“爹,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香氣?”
許父嘗試聞了聞:“我沒聞到。”
許甜甜鼻子動了動:“不對,真的有。”
許甜甜扭頭:“在這邊。”
許父:“可能是誰跟咱們一樣...你想過去看看?”
“沒有。”
許甜甜一邊搖頭,一邊沒忍住往味道的來處走了兩步,好香。
許父看她動作,笑起來:“爹想去看看是誰。”
“好好好。”
許甜甜當機立斷點頭,跟隨著這縷香氣往一個方向走,越往後香氣越濃鬱,很快許父也聞到了這股香氣。
這個味道該怎麼形容呢?許父沒想到什麼有文化的形容詞,但他喉嚨忍不住動了動。
許甜甜的嗅覺更敏銳。
她聞到的味道更濃。
許甜甜唇中不由自主分泌了更多口水,她覺得自己說不饞肉說的草率了。
父女倆從山峰拐角走出來,看到山壁之前燃燒起的火光。
一個青年側麵麵對著他們,腿懶洋洋的點著節拍,手中不走心的給烤雞翻麵。
火堆之上,一隻金黃色的烤雞被架在上麵。
許甜甜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視力那麼好,她恍惚間看到了一滴金黃色的油脂,從烤雞肥嫩的肚子上,滴落到火堆中,發出滋滋的響聲。
許甜甜在濃鬱的香氣之中,看向那個正在烤雞的青年。
樓昭?
許甜甜認出這人。
許甜甜腦海中對他不太好的印象,慢慢被烤雞的香氣占滿。
他流裡流氣的,可烤雞手藝特彆棒...
他不愛上工,可他烤雞烤的特彆香!
“......”
他上次好像叫她妹妹?
是,沒錯,他們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