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跪下迎接新皇,朝臣家眷們若有女兒的,便有許多貴族小姐們偷偷抬起頭打量這位新皇,但隻能看見他略顯纖弱的下顎,身形稍微有些瘦弱,可他抿成一條直線的唇瓣,透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意。
他著了一身龍袍,從殿外走來,於一片連綿燈火中大步邁上王椅,等他坐定,這才勾了勾唇角,聲音淺淡如水道:“平身。”
眾人謝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而媚天始終沒有抬起頭看一眼座上新皇,仿佛新皇如何,於她而言並無任何關係。
新皇坐下之後,先舉起一杯酒,聲音帶著笑說:“朕,敬群臣。”
眾臣及其家眷便皆儘舉起酒杯,飲下杯中酒。
新皇雖然剛剛看上去有些冷厲的樣子,可此刻反倒顯得溫和了許多,他和群臣一樣飲儘杯中酒,再舉杯道:“第二杯,朕敬蒼天。”
群臣中有多人露出詫異眼神,並未表現出來。
按照規矩,新皇該是要敬先帝的,可新皇似乎並不準備提起先帝,他第三杯酒,敬了蒼生。
新皇飲儘了杯中酒,席下之人自然不能幸免,扶連月這身體並不擅飲酒,三杯酒下肚,她便已有些暈了。
旁邊侍女擔憂道:“娘娘,您沒事吧?”
“無妨。”
媚天定了定神,依然帶著淡淡的微笑。
這時她身邊的趙煥遞來一杯茶。
“喝杯茶解解酒,如今時間還不久,不方便離席,待會兒我帶你出去透透氣便會好些。”
他的神色滿含關懷,真如一個擔心妻子的好丈夫。
其實在這一方麵,他確實做得沒什麼差錯,隻可惜有些事情,不是就是不是,人的心不能被表麵的親近填滿。
媚天溫溫和和道:“不必了,妾自己出去走走便好,王爺還是同各位大人們多飲幾杯。”
趙煥放下茶杯,沒有接下她的話,也沒有反駁,隻是微笑著收回了視線。
他知道連月心裡有怨,但他們隻能維持現在的情況,他給不了她更多。
媚天便在侍女的攙扶下,等宴席到了一半的時候,她才悄悄起身,朝殿側的小門走去。
上座的新皇本來在看著底下歌舞,他眼底浮著一層暗光,顯得目光有些迷蒙,半靠在椅子上,很是隨意。但他放眼整個大殿,餘光不小心窺到靠前的一座案席上有人起身,偷偷朝殿外走去,看那衣物,再看那個位置,他心裡便明白這是誰了。
據聞河山王年歲不大,與其妻子倒是恩愛有加,隻是兩人成親多年沒有孕育孩子,頗為外人所道。
他對河山王家裡的私事沒什麼興趣,也不過隻是隨意一看,之後這偶然一眼,卻在某個途中猛地停了下來。
新皇突然坐直了身體,身邊大太監輕聲道:“陛下?”
蘭卿愣了好一會兒,才淡然道:“無事。”
但他的心已經跟著方才那個走出殿內的人一起離開了。
不過是短短驚呼一瞥,他竟然就看到了她。
蘭卿被先帝的人接回來之後,不是沒想過去尋找之前那位月夫人,可那時先帝還在,他登基之後的這短短時間,也在忙碌各種事情,哪怕是有心去找她,他也不可能讓暗衛去王親貴族家中挨家挨戶的搜查他們家裡的女眷。
月夫人這些年大概一直深居簡出,安隴城內竟沒有多少她的消息,也難怪他找不到她,可她竟然是河山王妃?
蘭卿從前在攬風樓裡的時候就聽聞河山王和其王妃恩愛有加,為外人豔羨,可真要如此幸福,月夫人為什麼會去攬風樓?這裡麵的真相,根本不如外人所說的那樣。
便是過去了這麼久,蘭卿依然記得,她提起自己夫婿時那微微一歎,包含了許多複雜情愫。
想到這裡,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沉著臉坐了會兒,他終於起身對身邊的大太監道:“朕出去透氣,你不必跟著。”
大太監有些詫異,但依然恭敬道:“是,陛下。”
蘭卿便快步起身,在一眾群臣的詫異目光中離開了大殿,隻是皇帝沒說宴席結束,也未曾告彆,想來是中途有私事要辦,他們不好問詢。
蘭卿便循著小路,往大殿之外的花園去找去。
作者有話要說:有些讀者,你們真厲害,知不知道這樣滄海很沒麵子的!隨隨便便就能猜中劇情嘛!(惱羞成怒!)
感謝在2020-02-1123:58:02~2020-02-1221:46: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坐苔一塊六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黑發暴君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