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談得起興,最後還是薑疏朗眼看時間不早,擔心薑老爺子睡得太晚影響身體,不得不出言打斷。
薑老爺子一邊打嗬欠,一邊意猶未儘的拉著孟暉的手表示來日再戰,孟暉也開開心心的點頭應下,那雙望著薑老爺子的眼睛裡滿是亮晶晶的濡慕與崇拜。
薑老爺子被盯得整個人都有些飄,仿佛恨不得將自己麵熱心冷的大孫子換成眼前與自己有共同話題的小可愛。
好不容易送走了薑老爺子,薑疏朗長長的鬆了口氣,麵色複雜的看了孟暉一眼,感覺微微吃味。
——也不知道是酸澀自家爺爺對自家小夥伴太過熱情,還是不滿小夥伴心裡眼裡都是爺爺,將自己完全丟到了腦後。
——他今天過生日呢!還有人記得嗎?!
默默整理了一下情緒,薑疏朗的表情很快正常起來,嘴角輕揚:“怎麼樣,我爺爺不錯吧?”
“嗯!薑爺爺人真好!”孟暉重重點頭,一臉折服。隨後,他想起這具身體的身世,又緩緩帶上了幾分惆悵,“我想起我姥爺了,印象裡,他好像也喜歡養些花花草草的……隻可惜,我都忘了他的樣子了……”
——自從被曲家認回去後,原身就跟母親那邊完全斷了關係。孟暉借機給自己貼一個“希望有長輩關懷”的標簽,除了蒔花弄草外再加一條親近薑老爺子的理由,也算是順理成章。
看到孟暉神色黯然,薑疏朗不知該如何安慰對方,隻是本能的握住孟暉的手,轉移話題:“既然你跟我爺爺聊得來,那你平時就多過來陪陪他老人家吧!我對這些花花草草的沒什麼耐心,老爺子也不願意其他刻意討好的人陪他,你行行好,多來替替我,我也能輕鬆一些。”
孟暉等得就是他這句話。象征性的猶豫片刻,便很快心動倒戈,不好意思、又雀躍萬分的點了點頭,輕輕應下。
於是,自從生日宴後,孟暉便成為了薑家的常客。
不同於其他前來薑家之人的各懷心思,孟暉來薑家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守在薑老爺子身邊,確保他身體康泰。
除了跟著薑老爺子侍弄花草以外,孟暉一直安安靜靜、緊守本分,對於薑家來來往往之人毫不好奇,更不提任何要求,哪怕薑老爺子看上去有多麼愛護他,也絕不逾越一步。
正是這樣的安分,讓薑老爺子對孟暉的觀感更好,而薑父薑母也沒有對薑老爺子寵愛一個外人提出意見——不過是一個小孩罷了,無傷大雅,薑老爺子喜歡寵著就寵著。
薑家的“主人”都沒有意見,其他的旁支雖然眼紅,卻也不敢表現出來。有幾個經常來薑老爺子麵前“儘孝”的薑家小輩倒是很想給孟暉一個教訓,讓他知曉自己外人的身份,少跑過來礙眼,隻可惜孟暉乖得要死,上學放學車接車送,在薑家的時候不是守著薑老爺子就是被薑疏朗守著,讓人根本無從下手。
逐漸的,在薑老爺子和薑疏朗的保護下,薑家人全部默認了孟暉的存在,唯一稍有不滿的,大約就是薑疏朗本人了。
——因為薑疏朗發現,自從認識了薑老爺子,自己的小夥伴就叛變了。
從“真正”看到孟暉的第一眼起,薑疏朗就想要成為對方最親密的朋友,為此,他崩了自己的人設,用儘了千般手段、萬般心思,終於拉進了對方與自己之間的關係,然後……被自己的爺爺截了胡。
跟薑老爺子搭上線後,孟暉的心思就十分明顯的從自己轉到了爺爺身上,隻要有爺爺在,他就滿心滿眼都是自家爺爺,搖身一變成了爺爺的小尾巴,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存在。
這簡直讓一直自認為存在感極強的薑疏朗萬分不爽,十分想要……爭個寵。
“這周六,我們一起去之前經常去的書吧看看吧?聽說那裡新進了一批不錯的書籍。”課間操的時間,薑疏朗跑來孟暉的教室,微笑著趕走孟暉同桌的小胖子,愉快的提出了邀請。
孟暉在習題冊上書寫的筆尖一頓,臉上露出了幾分歉疚:“抱歉,周六我已經跟薑爺爺約好了。他朋友剛給他空運來幾株鬼蘭,希望我能夠在移栽的時候幫下忙。”
為了讓薑老爺子越發離不開自己,孟暉還使了個小心眼,展現了一下自己對於照顧植物的“卓絕天賦”。
有些植物十分嬌貴,一旦移栽或分盆後就很容易死亡,哪怕薑老爺子再如何精心護養、小心伺候也無濟於事。但在經了孟暉之手後,這些植物卻能迅速恢複健康,甚至生長得比母株還要茁壯,直讓薑老爺子嘖嘖稱奇,每當要處理嬌貴棘手的植物時,第一個反應就是將孟暉拉過來打下手。
——當然,對於照顧植物,孟暉是一竅不通的,他隻是在薑老爺子不注意的時候給那些植物加了幾滴稀釋過後的靈液罷了。
聽到孟暉的回答,薑疏朗在心裡暗咒了一聲:“那周日呢?我們周日出去也行。”
孟暉臉上的歉意更深:“周日我也得留在花房觀察鬼蘭的適應狀況,整個緩苗期和適應期,我都得幫忙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