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直清心寡欲到現在的魏崇穩,卻在此刻破了戒。
一開始,魏崇穩想要憑借自己那強悍的意誌力將自己的身體反應壓下來,但是,他那引以為傲的自製力此時卻仿佛在那蹭動間飛到了九霄雲外。
孟暉感受到屁股下麵那個越來越硬的東西,暗地裡冷笑一聲,扭頭疑惑的看向魏崇穩,黑白分明的眸底滿是不諳世事的天真與茫然——畢竟,原身可是個徹徹底底的病秧子,長到現在這個年紀,卻連男孩青春期正常的生理反應都不曾有過,再加上無人引導,自然不知道自己腿間那個小東西還有另外一個功效。
饒是魏崇穩臉皮再厚,麵對這種情況也不由得窘迫的雙耳通紅。
在看到孟暉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對於這個並不漂亮、甚至因為心疾而有些醜陋的少年起了異樣的心思。不過,對於這一點,他絲毫沒有排斥,反而有一種“他終於出現了”的安心滿足。
魏崇穩的確不喜歡那些誇誇其談的文人,但是他卻也並不否認有些文人確實是有識之士,能夠看出這個世道的弊病,並提出在某種程度上行之有效的解決方法。所以,每一本言之有物的進步書籍,魏崇穩都會買下來仔細,而《新青年》、《新文學》之類的進步刊物,他也每期都會訂閱。
在看到“瓊枝先生”的那首詩時,魏崇穩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不過,他那時正忙著軍工廠的新項目,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而當他看到下一期“瓊枝先生”的文章時,卻再也無法忽略那種既視感。
魏崇穩從繁忙的公務中專門抽出幾個小時的時間,將“瓊枝先生”的新體詩和文章仔仔細細、反反複複的讀了好幾遍,越是讀,腦子裡就似乎越是有什麼東西隱隱閃現。
當日的夜晚,魏崇穩做了一場真實到極點的夢境。夢中,他與一名文質彬彬青年拿著“瓊枝先生”的文章共同品讀,青年麵目模糊,但那雙眼睛卻閃閃發亮,漂亮的讓他想要湊上去摸一摸、親一親。
這場夢對於魏崇穩而言並不算特殊,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不斷做著類似的夢,而大部分夢境中都有那個青年的身影。
在夢中,他們一起潛伏於敵占區,相互合作、彼此掩護,逃過了一次又一次敵方的搜捕,為自己效忠的組織提供源源不斷的珍貴消息。
後來,兩人身份不幸暴露,在逃跑的時候,青年為了掩護他身受重傷,喝令他丟下自己儘快離開,而魏崇穩卻毫不猶豫,心甘情願留下來與他同生共死。
見魏崇穩如此倔強,青年無可奈何,突然暴起將他打暈藏起,而自己卻引著追兵杳然無蹤。恢複意識的魏崇穩幾欲崩潰,他逃出敵占區,進入組織的軍隊成為指揮官,拚儘全力、悍不畏死,唯一的信念就是將敵人全部清除,為自己的摯友複仇。
後來,出乎預料的是,在他再一次遭遇險境的時候,他原本以為早已去世的青年又再度出現,救他於水火之中。魏崇穩欣喜若狂,恨不得一輩子守在青年身邊、片刻都不敢分離,隻可惜,這個亂世卻容不得他這般任性的癡心妄想。
為了自己的祖國和人民,魏崇穩與青年四處奔走,甚至幾度生離死彆,一點一點的將破碎的山河收複,建立了全新的國家。
魏崇穩並不清楚,夢中的自己對於青年的感情到底是單純的生死至交,還是抱有某種異樣的心思,但魏崇穩卻知道,自己是真真正正喜歡上了那個青年。
從小到大,魏崇穩不近女色、心如止水,隻是為了夢中那人,而當夢中兩人品讀過的文章真正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又怎能不讓魏崇穩激動萬分、頭昏腦熱?
根本來不及仔細考慮,魏崇穩在醒來後第一時間便派人從《新文學》雜誌社拿到“瓊枝先生”的地址與姓名,然後拋下繁重的公務,帶兵趕去了那裡。
一路上,魏崇穩想了很多。他擔心自己是由於白日看了太久“瓊枝先生”的文章,這才影響到了夜晚的夢境;他也擔心自己隻是空歡喜一場,寫下這篇文的“瓊枝先生”,並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夢中情人。
不過,這一切的惶恐不安,卻在見到那人的時候煙消雲散。哪怕年齡對不上、樣貌對不上,甚至連性格都有些區彆,但看著那雙眼睛,魏崇穩就知道——一定是這個人。
他喜歡夢中的青年,更喜歡能夠被他真實抱在懷裡的少年。但哪怕迫不及待的想要讓對方屬於自己,魏崇穩卻依舊還是克製住了自己澎湃洶湧的感情。
越是喜愛,便越是尊重,哪怕魏崇穩不受控製的想要觸碰他、擁抱他、甚至親吻他,但卻不會真正做那些會違背對方心意、褻.瀆對方人格的事情。
——更何況,自己的心上人還小呢,尚未成年,再加上久病纏身,比之同齡人還要柔弱瘦小。魏崇穩自是萬萬不敢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便傷害到對方的身體。
被少年純潔的目光盯著,魏崇穩尷尬一笑,輕手輕腳的將懷裡那一團托起,放到自己旁邊的座位上,努力為自己解釋:“樂兒看著瘦小,實際上還挺有分量呢,我的腿都被你坐麻了。”
瘦得皮包骨頭卻還挺有分量的孟暉:“………………………………”
——明明是自己的鍋,卻還要甩在彆人身上,死不承認是自己有問題。嗬,這就是男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簷下玉色、龍畫然、溫鶴、鏡外夢闌珊 四位小天使扔的地雷,還有 Ashley 親愛噠扔的手榴彈=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