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荷包和香囊,以及那兩身衣服上麵,他足以感受到小秋的惦念。
“這是鴻雁,鴻雁盼歸,她這是希望我早日歸去。”
盛嘉言指著荷包上一處,嘚瑟給另外兩人看。
穆飛塵和顧懷瑾暗暗翻白眼,這話他們已經聽了三遍都不止了!
再說了,那鴻雁隻有一丁點兒大,明顯是為了填補花樣空白的地方吧?
可盛嘉言就是能一臉喜色,愣是將所有的花樣都解讀成小秋對他的想念。
剛剛接到情報,渾身深不可測,殺伐決斷的那個盛嘉言,跟眼前這個滿眼笑意,捧著荷包和香囊不鬆手的,是同一個人嗎?
盛嘉言又開始跟他們炫耀自己的衣服,“你們的衣衫怕是沒有這樣用心的吧,等你們往後成了親就知道了。”
穆飛塵受不了了,“你看看我的,京城繡色江南裡定做的,貴著呢!”
盛嘉言輕輕地瞥了他一眼,“銀子誰沒有?”
穆飛塵要吐血了,攀著顧懷瑾的肩膀,“二哥,大哥也太過分了,我要讓我爺爺給我選妻!”
穆飛塵拍了拍他,“聽哥的,咱大哥這是特例,成了親,你就不能再往外跑,你這渾身奇奇怪怪的衣衫,便是繡色江南的也是不好再穿,見著了姑娘也好大大方方地欣賞。”
“哦,那還是算了吧。”
穆飛塵當機立斷地斬斷了念頭,他還小,不著急。
盛嘉言很喜歡小秋給他做的衣衫,小秋也幾乎每月都會送來新衣,且都是儒雅清淡的顏色。
盛嘉言身上,就再沒穿過玄色的衣衫。
小秋不知道的是,因為這些衣衫,前世被人忌憚學識又拿他沒辦法,因此私底下被稱為“冷麵邪狐”的盛嘉言,這一次,卻換了另外一個“玉麵書生”的綽號。
等盛嘉言知道的時候,還很欣慰地點點頭,“小秋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
同家鎮,許青鬆已經開始在錦繡坊裡幫忙。
吳進財聽過小秋喊許青鬆許叔,因此並不敢怠慢,卻沒想到許青鬆十分忠厚老實,兩人相處得很是不錯。
小秋又繡了幾樣繡品,這一次送來錦繡坊,卻是直接放在裡麵出售。
吳進財照例目光驚歎地欣賞了一番,眼裡的讚賞幾乎要溢出來。
“小秋姑娘的繡功,乃鄙人所見中最為有靈氣的,實在太難得了。”
精湛的繡法不稀奇,專注熬個數年或是十數年,總能駕輕就熟,因此繡技的差距,就體現在一些微妙的方麵。
同樣一幅繡品,不同的繡娘來繡,必定會是不一樣的感覺,蔣小秋的繡品,就帶著這種靈氣,便是最尋常普通的帕子,她都能繡得讓人眼前一亮。
“吳掌櫃過獎了,不過是繡得多了,熟能生巧而已。”
“非也非也,小秋姑娘太過謙虛。”
吳進財搖著頭,目光不舍地放下繡品,“實話跟您說,當初正是因為您的那幾樣繡品,才能讓從倉州來的貴人滿意,跟錦繡坊有了一些生意上的來往。”
小秋耳朵一動,眼睛裡閃過一抹暗色,一閃即逝。她慢慢地抬起頭,“吳掌櫃說的,是素來民熙物阜,美名僅次於京城的倉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