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當真坐下,擼起袖子開始廝殺起來。
穆飛塵有些不好意思,“我爺爺除了行醫製藥,唯一的愛好就是下棋了,但是吧……他棋藝雖好,就是嘴巴不饒人,久而久之,落霞穀沒人願意跟他下了。”
小秋理解地點點頭,“沒事兒,那位是我的先生,嘴巴……也好不到哪裡去,棋逢對手。”
小秋一語雙關,也算安撫了穆飛塵。
隻是兩人沒想到,這兩位二老居然從此成了至交,是誰也沒有預見到的。
……
蘇如卿一回來,就看到蔣小秋和穆飛塵兩人,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
“飛塵回來了?聽說黃老跟你一塊兒回來的?”
穆飛塵木然地看著不遠處,黃老和風老還在棋盤上膠著,兩人目光極為專注,對外界乾擾置之不理。
蘇如卿也有些驚奇,“沒想到,他們相處得這麼好。”
小秋和穆飛塵齊刷刷地歎氣,“就一個下午,已經吵了不知道多少次,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我爺爺臉紅脖子粗的模樣。”
小秋點頭,“我也擔心風老的身子,他們怎麼能如此中氣十足?”
蘇如卿微笑,“可有讓飛塵給風老診脈?”
穆飛塵撇撇嘴,“嫂子跟我說了,我想去診來著,我爺爺說我礙事,打擾他們下棋,說一會兒他親自給風老診脈。”
黃老都多少年沒主動要求診脈了,穆飛塵表示很欣喜。
正說著,那邊又吵起來,為了一個子兩人分毫不讓,小秋和穆飛塵一臉緊張,過了一會兒,兩個老人家氣哼哼的,居然又重新擺起了棋盤。
小秋:“……”
飛塵:“……”
有完沒完?
蘇如卿輕笑,“他們定是有分寸的。”
小秋懶得管了,“這裡一時半會兒也結束不了,咱們去娘那裡吧,昨日你用了不少醋魚,娘又讓人給你做了。”
他們順便把穆飛塵也帶著,穆飛塵懶洋洋地問,“大哥,傅大哥呢?沒跟你一起回來?”
“司年如今有他自己的府邸,隻偶爾才會來我這裡小住。”
穆飛塵立刻苦了臉,“傅大哥是不是也要成親了,完了完了,這樣一來,我一定要被爺爺念了。”
蘇如卿但笑不語,成親?這個不好說呢。
……
傅司年很無奈,盯著又一次跟著他一塊兒回府的宋修文。
“你究竟有什麼事?日日借住在我這裡,你家裡人不擔心?”
“司年兄放心,他們不會擔心的。”
宋修文好看的臉上掛著淺笑,眼神卻略略有些落寞,“在他們眼裡,我隻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便是死在外麵,他們也不會多在意,興許還要心疼入殮的銀錢。”
傅司年的心微微抽動,這種被所有人遺棄的滋味,他太了解了,對著如此的宋修文,他說不出狠話來。
不過……“你不是也有自己的住處?”
“那個啊,年久失修,正在修繕,不方便住人。”
宋修文表情軟軟的,“我能投靠的,也就隻有司年兄了,我總不能去叨擾蘇兄吧?”
傅司年很受不了宋修文如此軟糯討好的樣子,認命地讓開身子,跟宋修文一起進了院子。
當初是宋修文很誠懇地建議,覺得他還是從蘇府裡搬出來的好,說什麼蘇如卿與蔣小秋新婚燕爾,最好不要打擾他們,也不要用繁雜的正事擾亂他們的生活。傅司年就信了,後來想想,什麼新婚燕爾,蘇如卿都成親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