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莫笑起來,“今日小秋姐姐也累了這麼久,受封禮該到此結束了。”
她用“小秋”來稱呼,而並非是“蘭君”,小秋聽著卻覺得十分受用。
“蘭莫妹妹說得有理,也該結束了。”
蘭莫不著痕跡地看了小秋一眼,心想她怎麼甘心的?
如此眾多的百姓前來觀禮,居然禮未成,她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那就是不被承認。
她竟然一點兒都不在意嗎?
加帕爾臉色並不好看,卻也隻能作罷,他抬頭看了祭壇一眼,大祭司雪白長袍的身影,遠遠地站在那裡,神秘莫測……
……
小秋回去之後,精神並不太好,所有人都猜測她是因為受封未成才會如此。
就連伊爾也私下裡讓蘇如卿勸勸,“族長定會儘快安排第二次受封,她的身份不會有變化的。”
蘇如卿溫言應下,回去了屋裡,將門關上。
屋子裡,小秋拿出了隨身帶著的繡繃,蘇如卿掃了一眼,是經文。
她低著頭,手上的動作很快,然而繡了一會兒,她從旁邊拿了一把剪子,將繡好的部分統統又拆掉。
拆完,她又穿針引線,打算再繼續繡,蘇如卿走過去,沒阻止她的舉動。
“我有遠遠地觀禮,在祭壇上,大祭司跟你說了什麼了嗎?”
蘇如卿聲音柔軟,沒有絲毫攻擊性。
他看到小秋在上麵跟大祭司說了一會兒話,便轉身走了下來,他還看到大祭司隱隱有一個阻攔的動作,隻是並不明顯,除了他,或許都沒人在意。
受封禮未成,大概並不是大祭司的意思,也並不是日子不對,是小秋不願意?
小秋起先沒吭聲,埋著頭一針一針地戳著,冷不丁手一抖,白皙的指尖紮出一顆滾圓的血珠,將那幅經文染出了點點紅色。
蘇如卿立刻將她手裡的針線拿走,拿了帕子給她將血擦掉。
然而她紮得太深,仿佛要紮穿了手指一樣,血止不住,蘇如卿便用力地捏緊傷口。
突然,一顆水滴落到了蘇如卿的虎口,順著他的皮膚從手背滑了下去。
小秋垂著頭,額前的發絲遮擋住她半張臉,溫熱的水滴一顆顆地落著,無聲地訴說著她的委屈。
蘇如卿的心絞成了一團,另一隻手將人摟緊懷中,緊緊的抱住。
小秋順從地靠過去,沒一會兒,發出隱忍的啜泣聲,如同受傷的幼獸在哀鳴。
她一直都很努力,哪怕她上輩子那麼愚蠢,過得那麼糟糕死得那麼痛苦!她也從頭到尾,都努力試圖改變。
她就算死!恨的也是自己愚蠢!
小秋始終想將日子過好,始終想著,不要辜負來這世上走一遭的機會,這是多麼難得,多麼珍貴的機會。
可如今有人告訴她,從一開始,這個機會就不是給她的,她活不活的下來,沒人在意。
手上的疼痛小秋根本感受不到,疼的是心,她從沒覺得如此委屈,委屈到眼淚不受控製,爭先恐後地湧出,打濕了蘇如卿的前襟。
“想哭就哭吧,有我在呢,誰這麼大膽敢讓我的小秋哭成這樣,我幫你教訓他們。”蘇如卿好像哄孩子一樣,輕輕地拍著她後背,任由小秋發泄著心中的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