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到了宮門口,厲天澗都沒有開口,最後還是小秋實在忍不住,停住了腳步。
“王爺,小女子有一事不明,還請王爺解惑。”
她看到北定王嘴角微翹,“我還以為,你沒什麼事兒要問我,讓我白來這一趟。”
小秋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如此,她也就用不著繞圈了。
“您已經瞧過了我臉上的傷,這傷好不了,您貴為北定王,您的王妃也定然要高人一等,可小女子已經失去了資格,王爺為何不請皇上另行賜婚他人?”
厲天澗看著小秋的眼睛,她眼裡當真充滿了疑惑,說明她真的很不能理解。
“怎麼了?你不願意嫁給我?”
小秋沒說話,便算是默認了,她確實不願意。
“你給我送來一個絕色舞姬,是想要我寵幸她,從而打消娶你的念頭?你以為,本王會荒唐至此,被一個舞姬迷惑住?”
小秋察覺到了一絲危險,趕忙搖頭,“並非如此,西鳳姑娘與王爺曾有過一麵之緣,小女子隻是憐惜她,並非如王爺所想……”
“嗬嗬,你倒是大度,幫彆的女人完成心願。”
小秋吞了吞喉嚨,感覺,越發不太對勁。
厲天澗眯起了眼睛,聲音忽然低沉,“那麼,你臉上的傷,莫非也是為了想要讓我退婚,才會故意為之?”
小秋抬起頭,她接觸到厲天澗的目光,幾乎是本能地搖頭,那裡麵有著令她膽怯的寒意,可她卻看不透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是求生欲讓她下意識地否認,“王爺,小女子因為那些傳言,對您確實有些畏懼,對自己的親事心中忐忑也是實情,可小女子再害怕,也不會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她目光真誠,語氣懇切,眼裡閃動的是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光澤。
厲天澗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淡色的嘴唇親啟,“如此,最好。”
小秋不知道為何,總有種逃過一劫的感覺。
厲天澗又說,“那樣最好,因為就算你是故意為之,此事也絕不可能有更改的餘地,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小秋的掌心滿是汗水,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她看到厲天澗慢慢抬手,在她重新包紮好的臉上摸了一下。
“你隻能是我北定王的王妃。”
……
坐在馬車上,小秋心頭的寒涼都久久不曾散去,雙手由於握得太緊,已經隱隱發麻。
溯溪坐在她身側到這會兒才喘過氣來,說話聲音都在顫抖,“姑、姑娘,這可怎麼辦啊!”
她由衷地開始為姑娘擔心起來,那北定王一看就並非良配,那些傳言壓根兒就不是空穴來風!
小秋臉色慘白,可她還算冷靜,“總會有辦法的……”
她在心裡跟自己說,總會有辦法的,然而究竟會有什麼辦法,她一點兒底都沒有。
北定王問她,她臉上的傷是不是她故意為之的時候,小秋的心臟都險些停了。
其實那會兒張櫻素手裡的瓷片,朝著她臉的方向劃過來的時候,小秋若是想躲開,也並非是做不到。
她可以撐住地上讓開,頂多傷了手,那跟傷到了臉上比起來,就輕太多了。
可是小秋當時心裡卻閃過了一個念頭,導致她沒來得及反應,現在想想,大概就如北定王所說,她是有些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