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溪點點頭,立刻隨著她離開了。
……
邢凡獨自進了屋子,屋裡彌漫著藥香和血腥氣,並不很好聞。
他繞過屏風走到了內間,厲天澗雙眼緊閉躺在床上,臉上因為失血過多顯得極度蒼白。
邢凡走過去,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尊上,是我,小秋姑娘先回去了。”
剛剛還看似陷入昏迷的厲天澗,眼睛刷的一下睜開,裡麵的厲光哪裡像是一個受了重傷的人?
他眉頭一皺就想坐起來,邢凡趕忙壓住。
“您彆動,這肉體凡胎的受了傷可經不住折騰。”
“她回去了?莫非,她對我的受傷沒有任何反應?”
“屬下瞧著並非如此,您在醫治的時候,小秋姑娘就一直站在外麵,穿著單薄,下雪了都不肯去廊下避一避,應是真的擔心您。”
厲天澗這才又重新躺好,忽然皺眉瞪了邢凡一眼,“她淋了雪?你們是乾什麼吃的?”
邢凡撇撇嘴,“小秋姑娘心裡自責,覺得您的傷都是因為她,屬下能有什麼辦法?”
“她真的是這種反應?”
“總之,尊上的苦肉計,奏效了。”
邢凡當時看得真切,朝麒的機會是尊上故意給的,連地上的劍都沒有踢走。
朝麒朝著小秋姑娘衝過來的時候,尊上分明來得及將他手裡的劍踢飛,或是將小秋姑娘拉離危險。
但尊上卻選擇最為麻煩的法子,自己衝過去給小秋姑娘擋劍,被刺中還能說出那樣肉麻的話來,簡直棒棒噠。
厲天澗嘴角勾出笑容,英雄救美,自古便是經久不衰的橋段,苦肉計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小秋那丫頭防備心再深厚,恐怕這一次,也得乖乖地就範。
他從一開始讓九華離府的時候,就已經算好了。
……
小秋換了乾淨的衣衫,收拾好自己之後很快來了厲天澗這裡。
見到邢凡她問了厲天澗的情況,邢凡搖了搖頭,“王爺到如今還沒醒過來,大夫說這幾個晚上得時刻守著,一有什麼情況就得立刻請他們過來。”
小秋臉上的驚慌已經換成了沉靜,“我知道了,這幾個晚上我會守著王爺,王爺受傷的消息在北疆興許會引起時事端,他最信任你,這種時候,千萬不可節外生枝。”
“王妃放心,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今日的事情不會傳出去一個字。”
“這些日子就有勞你了。”
小秋朝著邢凡點了點頭,匆匆地進了屋。
邢凡在她身後摸了摸下巴,小秋姑娘真是很令人驚訝啊,也難怪尊上會在意她,就是……她為何想不開跟尊上打賭呢?
太可憐了……
小秋輕手輕腳地進了屋子,她走到床邊,看到厲天澗昏睡的模樣,眼眶就是一酸。
那個平日裡高高在上,不可戰勝的北定王,此刻身上卻散發著虛弱的氣息,臉色慘白地躺在那裡
如此大的反差,讓小秋的心如同被刀子來回拉扯,鈍鈍的疼。